桑浅很后悔,她不应该在这几天和丁淼轻松相处之后就放松警惕。
她不应该在进门之后只是顺手阖上,没有门锁的房门阖上相当于打开着,她没用桌子去抵住它,如果跟之前几天一样抵住的话,起码能给自己多争取一点时间。
不至于在她毫无察觉的状态下,房门就被人推开又关上了,窗外的风浪声大得让人心惊肉跳,游艇都跟着摇摇晃晃的,站在的原地的桑浅甚至还没有稳住身体,就被人从背后揽住了。
那股混杂了酒味、烟味和汗臭味的恶臭席卷而来,不安分的胳膊卡住了她的双肩让她无法动弹,一瞬间甚至让她生理性地作呕。
身后的人听到了她控制不住的干呕声,越加的愤怒,连续骂了她几句脏话,用力地把她推到了那张一米二的单人床上。
桑浅被一把推到了床上,头狠狠撞在了被褥里,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事情发生得太快,她甚至都来不及反击,面前就是一张放大的充满了淫邪的脸。
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和他那双发红浑浊的眼睛,都让她深刻意识到,王兴喝多了,不知道是他本意还是被撺掇的,但此时此刻的他确实在借酒乱性,扑在了桑浅的身上。
这娘们比他想得还要香,还要软,他粗糙黝黑的大手伏在她白皙的手臂上,更衬得她肌肤胜雪,惹得他一阵阵邪火上头。
他可瞄了她好久了,这么多天了,终于被丁少玩腻了,今天没上楼了,他又多喝了几杯,三言两语之下,加上这种恶劣天气,就让人想要狠狠发泄。
“放心,我会疼你的。”粗俗调戏的话语夹杂着酒气喷洒在桑浅的脸上,她难受地扭过了头,大声地呼喊着“救命”。
“海上这种天气,你喊破喉咙都没人听得见了,再说了,就你这白沐言的破鞋,你还真当丁少会来救你。”
王兴整个人都压在桑浅身上,看她在自己身上挣扎,他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会扭好啊,比死鱼带劲多了,他们都住在同一层,丁坤他们会不知道他摸黑进了她房间吗?
笑话,是压根没人管她,也不会有人来救她了。
“这细皮嫩肉的,有钱人养着的就是不一样啊,你要是听话配合,哥哥还能对你温柔点,但你要是不配合,就别怪哥哥太粗暴了。”
说到最后,那双被酒气染得浑浊的眼睛变得凶狠起来,桑浅在他身下挣扎着,浑身都在发抖,就算她这段时间好好吃饭好好运动,在这种时候能感受到男女天生力量上的差距,给她带来的恐惧和无力感。
不要,不要这样对她。
桑浅的眼泪止不住地落下来,为什么,为什么都要这么对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上天要这么惩罚她。
为什么要她一次又一次地落入别人的桎梏里,为什么任何一个人都可以随意掌控她的身体她的生活,还要控制她的思想,毁掉她的未来和期待。
桑浅从悲伤难受里甚至产生了一丝怨恨。
怨恨没用的自己,也怨恨这个不公的世道,烂透了的世界。
她朝着俯身而下的王兴用力地撞上去,额头磕在了他的鼻梁骨上,痛得她头脑发麻,王兴更是在瞬间放开了她,骂了好几句脏话,鼻血流满了他半张脸。
桑浅趁机推开了他,从床上跳了下去,朝着门外的方向跑,跑,只要跑上楼,跑到丁,不,跑到周烨房间,可,可是他们真的会救自己吗?他们才是一伙儿的。
不对,还有甲板,甲板外,还有一望无际暴风雨中的大海,能让人干干净净离开的,大海。
桑浅赤脚踩在地板上,还没跑出两步,头顶一痛,长发被流着鼻血愤怒状态下的王兴死死抓住。
“臭娘们,你给脸不要脸。”无法抗拒的强大力道扯得桑浅头皮生疼,眼泪从眼角滑落,身体失去了控制力,被狠狠一甩,整个人都撞到了桌子上,桌子被撞到,发出了很大的声响,她疼得倒在地板上,浑身骨头都像散了架一样。
额头被撞破了,血顺着她苍白的脸落下,极致的白和艳丽的红交织在一起,让她多了几分艳鬼般破碎又诡异的美感。
她疼得神志不清,王兴却被她这种状态激得更兴奋狠厉,从地板上抓着她的长发拽起来,看她疼得眼泪都冒出来的样子,让他有一种男性权威的满足感。
他把那些有钱人的女人踩在了脚下,蹂躏她,剥夺她,压制她,现在还即将属于他,让他产生了一种异样的兴奋感。
那些有钱人,包括现在被他抓在手里的女人,总是用着那样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看着他们,好像他们就是上不了台面的蝼蚁,是社会底层人人喊打的老鼠。
他们和她们都看不上他这种人,但哪又怎样,现在还不是得在他身下哭喊,捧在手心里的女人还不是得在他手里讨活路。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他们能仗钱看不上他这些人,他照样能用拳头让她们雌伏在他脚下,任由他发泄他的欲望。
“你不乖也没关系,我就喜欢辣一点的。”王兴下流的笑声响起,那气息喷洒在桑浅流着血的脸上,恶心得她全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她手心里藏着偷偷在丁淼房间顺出来的小剪刀,那还是她前天画画的时候打不开颜料管,找他要的,她用完没还给他,他也没找,她每天都悄悄带回房间。
刚才事情发生得太快,她来不及拿,被王兴拽着撞到桌子上,她借着倒在地板上的动作,把落在地面的小剪刀紧紧握在手里。
大不了,大不了就拿命换一命,反正她也受够了,这垃圾一样的世界。
王兴的气息落在她脖颈处,濡湿的触感还没开始第二次,她出汗的掌心己经高举着那把剪刀,一个闪电落下,照亮了她那把泛着冰凉金属光泽的小剪刀。
尖尖的刀口往下,刺向了趴在她身上的那个预备耸动着的男人。
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