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灵萱的藤蔓在我掌心颤动,细如蛛丝的音符顺着指缝钻进皮肤。
西北方七点幽光在沙丘后时隐时现,与她耳后红点的明灭频率逐渐重合。
我捏碎半块发烫的玉佩,碎屑落进昨夜收集的青铜铃残片里,竟拼凑出半张残缺的药师令。
"你还要装哑巴到什么时候?"我拽住她飘散的青丝,发梢缠绕的星辉突然凝成七根银针,"昨夜吹错《破阵曲》第三叠时,你腰间的金粉..."
她反手削断被我攥住的头发,断裂处迸溅的金粉在沙地上勾勒出平安客栈的图腾:"鲁大侠若真解得开音律残谱,何须追着女人头发问东问西?"
驼铃声穿透风沙时,我们己站在部落营地的荆棘栅栏外。
十二匹战马鬃毛间缠着紫藤灰烬,与地窖香炉残灰的气味如出一辙。
持矛的战士们额间绘着血色星图,七枚铜铃在腰间摆出北斗阵型——正是杜灵萱耳后红点的排列方式。
老酋长推开狼牙装饰的木门,他掌心的茧子位置与我握笛的指痕完全重叠。
当他说出第一句话,我袖中的青铜碎片突然发出蜂鸣——每个字都暗合乾坤幻音诀第七重的起手式。
"二十年前也有个带着药师令的年轻人来过。"酋长用弯刀挑起我掌心的玉佩残片,刀刃割破的图腾纹身里渗出金粉,"他离开时,我女儿跟着七点星光走进了沙漠。"
杜灵萱突然按住腰间佩刀,刀鞘吞噬金粉后显出的纹路,竟与酋长手臂上陈年刀疤一模一样。
我趁机将青铜碎片按在药师令缺口处,震动的频率让十二盏熄灭的紫藤香炉同时复燃。
"您女儿走失那夜,是不是也有驼队带着七盏青铜铃经过?"我吹响藏在齿间的柳叶,香炉灰烬在空中聚成昨夜客栈的星图,"现在那支驼队,正拖着十二条铁链朝您的马厩来了。"
老酋长突然扯开衣襟,心口处七个红点正在渗出血珠。
杜灵萱的银簪不知何时扎进我后颈,顺着脊椎游走的刺痛感,竟与药师令上浮现的音律谱完全契合。
栅栏外传来铁链绷断的脆响,马厩里惊起的战中,同时映出七点幽光。
(正文续写)
老酋长的手指在药师令缺口处停顿片刻,青铜碎片的震动频率突然变得尖锐。
十二盏紫藤香炉同时炸裂,飞溅的灰烬在营帐顶部凝成北斗七星的形状。
我后颈的银簪突然停止游走,杜灵萱的呼吸声与三丈外某匹战马的蹄声重合。
"铁链上沾着塞北的寒霜。"我屈指弹在青铜碎片边缘,震落的金粉显出血蝎图案,"绑匪在驼峰里藏了冰蚕丝,马厩第七根木桩有刀斧新劈的痕迹。"
酋长突然割破手腕,鲜血滴在药师令的缺口处。
当残缺的音符与血腥味融合的刹那,杜灵萱腰间的七枚铜铃突然自行摆出北斗阵型。
营帐外的风沙里传来十二声驼铃,每声间隔都暗合乾坤幻音诀的换气节奏。
"二十年前那个药师令的主人..."我将玉佩残片按在酋长渗血的图腾纹身上,"左耳后是不是也有七颗朱砂痣?"
老酋长的弯刀突然转向自己心口,刀刃卡在第七颗血珠的位置。
杜灵萱的银簪从我脊椎抽离时带出缕缕金线,这些发光的丝线自动缠上药师令的裂纹。
马厩传来战马的嘶鸣,十二匹马的瞳孔里同时映出七点幽光。
"他们在饮马槽下了蛊。"我吹响齿间柳叶,声波震碎三丈外的陶罐,黑色甲虫从碎片中仓皇逃窜,"幕后人的信物藏在第三匹灰马的铁蹄缝里。"
当酋长挑出马蹄铁夹层的青铜铃铛残片,杜灵萱突然将银簪插进我的锁骨。
剧痛中浮现的音律谱,竟与二十年前药师令主人留下的血书完全吻合。
风沙突然转向,七盏熄灭的幽光重新在西北方亮起,排列方式与酋长心口的血珠分毫不差。
"合作可以。"老酋长突然用弯刀划开自己的披风,内衬上布满指甲抓挠的痕迹,"但你们要解开我女儿留下的血音阵。"
杜灵萱突然扯断三根发丝,断裂处迸射的金粉在空中组成残缺的曲谱。
我将青铜残片贴在喉结处哼唱,震动的频率让营帐中央的篝火突然分裂成七簇。
当火焰变成幽蓝色时,酋长背后的图腾纹身开始渗出血珠,在地面汇聚成某个西域古城的轮廓。
欢呼声响起时,我注意到东南角三个战士握矛的手势突变。
他们的皮甲下隐约露出冰蚕丝的反光,与驼队铁链上的寒霜如出一辙。
杜灵萱的银簪突然刺向我太阳穴,却在最后一寸偏转方向,钉穿了某个战士正在结印的手指。
"庆功宴的酒坛底藏着东西。"我假装踉跄撞翻酒架,破碎的陶片中滚出半枚青铜铃铛,"和驼队带来的冰蚕是用同种窑火烧制的。"
老酋长突然用弯刀割破所有战士的指尖,当十二滴血珠悬浮在药师令上方时,杜灵萱耳后的红点开始顺时针旋转。
西北方的七点幽光突然熄灭三盏,剩余西盏摆出尖锐的三角阵型——正是二十年前血书上最后的警示符号。
篝火突然爆燃的瞬间,我听见东南角的皮甲摩擦声多出某种金属刮擦的节奏。
杜灵萱的银簪在掌心旋转三圈后,突然指向营帐顶部某块褪色的兽皮。
当老酋长掀开兽皮的刹那,二十道新鲜刀痕组成的图腾,与幕后黑手留在平安客栈的死亡预告完全重合。
夜风卷起沙粒拍打窗棂时,我摸到酒碗边缘的裂口残留着冰蚕丝碎屑。
杜灵萱正在擦拭的弯刀突然映出屋顶横梁的阴影——那里多出一道不属于任何战士的衣褶纹路。
营帐外的战马突然集体踏出七重音阶的节奏,而老酋长心口的血珠,正在凝结成塞北某个古城的星图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