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11月26日,常德的天空飘着细碎的雨丝,星宁食品分公司的玻璃幕墙被雨水冲刷得透亮。沈浩然正在会议室主持新产品研发会议,讨论如何将常德擂茶与现代工艺结合推向全国市场,突然听到助理急促的声音:"沈总,夫人来了!"
他手中的笔顿在白板上,"婉婷?"心跳不自觉加快。自星宁食品分公司在常德落地,他己连续三个月未曾回杭城,每日被工厂建设、人员管理与市场拓展等事务缠身,只能在深夜通过电话与妻子短暂联系。
推开办公室门的瞬间,沈浩然的呼吸几乎停滞。马婉婷身着米白色羊绒大衣,长发披肩,手中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眉眼间带着长途奔波的疲惫,却依然温柔明亮。"浩然。"她轻声唤道,声音里带着久别重逢的眷恋。
"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沈浩然快步上前,接过她手中的食盒,触到她微凉的指尖,心疼地将她的手裹进自己掌心。会议室里的讨论声戛然而止,员工们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有人小声议论:"原来这就是沈总的夫人,好有气质!"
"想给你个惊喜。"马婉婷环视略显简陋的临时办公室,目光落在墙角堆叠的文件和沙发上未叠的毛毯,眼眶微微泛红,"你就是这样照顾自己的?"
沈浩然这才想起,自妻子怀孕后,他便将大部分精力投入常德项目,连杭城家中定期的视频通话都时常错过。此刻看着妻子,愧疚感如潮水般涌来:"辛苦你了,这么远过来。"他转向会议室众人,"今天的会议到此为止,大家先去忙。"
待众人散去,马婉婷打开食盒,里面是精心烹制的杭帮菜:西湖醋鱼、龙井虾仁、桂花糖藕。"知道你在这边吃不好,特意带来的。"她舀起一勺虾仁递到沈浩然嘴边,"尝尝,凉了就不好吃了。"
沈浩然就着她的手吃下虾仁,熟悉的家乡味道在舌尖散开,仿佛回到了少年时光。那时他们在杭城的老巷子里追逐打闹,马婉婷总会偷偷塞给他一块桂花糕;后来他出国留学,她在医院实习,两人靠着越洋电话维系思念;再后来携手创业,她放弃大好的从医前途,默默操持后方。
"最近身体怎么样?"沈浩然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坐下,目光落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三个月前视频时,还不明显的孕肚,如今己显露出生命的弧度。
马婉婷将头靠在他肩上,轻声说:"一切都好,就是想你。爸妈总念叨,说你瘦了。"她抬起头,指尖抚过他下巴新冒的胡茬,"星宁在常德发展得这么好,你一定很辛苦吧?"
沈浩然将她搂入怀中,窗外的雨渐渐大了,拍打在玻璃上发出细碎的声响:"辛苦是真的,但看到工厂从荒地拔地而起,混混们变成可靠的员工,再累也值得。"他说起周德强带领保安队抓获潜入厂区的商业间谍,说起新入职的高学历人才带来的技术突破,说起员工们在公寓小区里其乐融融的生活。
马婉婷听得入神,眼中满是骄傲:"浩然,你做到了。小时候你说要让家乡变得更好,现在你让更多人的家乡都有了希望。"她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拿出一叠照片,"看,这是星宁公益医院新添置的设备,孩子们在图书室看书的样子可认真了。"
照片里,孩子们捧着书本,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沈浩然心头一暖,握住妻子的手:"等常德项目稳定些,我就回杭城好好陪你。"
"不用。"马婉婷摇摇头,"我来,就是想告诉你,别太拼命。你看,"她拉着沈浩然走到窗边,指向厂区外正在建设的商业街,"这里的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夜幕降临时,沈浩然带着妻子参观厂区。员工们看到马婉婷,纷纷热情打招呼:"沈夫人好!"食堂大师傅特意煮了一碗阳春面,卧着金黄的荷包蛋,撒上翠绿的葱花:"沈总,这是夫人最爱的口味,您可得让夫人多吃点!"
在员工公寓小区,马婉婷惊喜地发现,每栋楼都设有母婴室,里面配备了婴儿床、温奶器等设施。"这是特意为有孩子的员工准备的。"沈浩然解释道,"等孩子出生,你也可以带着他来住,这里有幼儿园和亲子活动中心。"
马婉婷靠在他肩头,轻声说:"浩然,你总是想得这么周到。"她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厂房,突然想起年少时的誓言,"记得吗?我们说过,要一起让这个世界变得更温暖。"
沈浩然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我们做到了,而且会做得更好。"雨声渐歇,月光穿透云层洒在厂区,映照着这对青梅竹马的爱人。在商海浮沉的岁月里,他们始终是彼此最坚实的依靠,而星宁的故事,也因为这份跨越时光的爱,变得更加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