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伤的日子确实挺无聊的。
期间杨洲来看过许攸几次，他也问过平常仓的‘特殊情况’，但都被杨洲搪塞过去了。
许攸隐隐感觉，这‘特殊情况’和他曾在大周王朝看到的那宏大的垂死生物有关。
并对此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原因很简单，太初元牖中的神性和主神本体之间是否记忆共享，乃是最大的禁忌。
且，许攸想过了。
甭管神性和主神本体之间是否记忆共享，他成为肉身神性这事早晚会瞒不住。
一旦被诸神所知……
“结合我进入太初元牖后获得的那些禁忌知识，诸神之间极大概率会互相吞噬抹杀，祂们奉行的有些类似于黑暗森林法则，暴露身份会迎来针对和绞杀。”
他需要在暴露身份之前，更多的获取禁忌知识，对诸神有足够的了解，才可在危机爆发的时候有着更好的应对方式。
而想要知道这些禁忌知识，需从细微处入手。
平常仓的‘特殊情况’、有着相关记载的书籍等，无疑都是最好的入手点。
好在……
他是肉身神性这事，只有一个‘存在消失’的寇星象，以及太初元牖中的神性能模糊的感知。
这事……不急。
先养伤。
……
转眼，距离许攸回归，过去了整三个月。
入夏。
天气转凉。
许攸的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许是最近一首住在医庐的他把汪及乙烦的不行，汪及乙建议他写日记。
许攸坐在书桌前。
“昭靖十三年，六月中，平常仓。”
“正经人谁写日记啊。”
划掉日记，许攸郑重其事的在本子全新页面上写下几个大字。
“揽金计划！”
没错。
他想着赚点钱。
主要目的……
购买武夫一境破境方法。
破境方法关乎非凡力量，还不至于真的烂大街。
明面上归属于各大势力，暗中在黑市明码标价。
十两黄金一份。每升一境，加个零。
最高只到西境。
董氏王朝采用金银铜三种金属做为主要货币，一两黄金等于百两白银等于万枚铜钱，一枚铜钱的购买力相当于种花家十块钱。
也就是说……
一百万。
三等衙卫每月六两白银（六千块），包吃住。
三年三等衙卫的日子里，许攸的生活很规律。
每月下馆子不超过西次，其中至少有三次是李心一花钱请客，再加上日常正常消费，许攸每月花费不会超过一两白银（一千块）。
此外也就非常偶尔的去勾栏听曲儿了。
三年下来，许攸一共攒了五十两白银……
远远不够。
平常仓自然也是掌握着武夫一境的破境方法，但需军功兑换。
至于去太初元牖回应其他人的呼唤，从而骗取一境武夫破境方法……
一来，许攸还没试过是否可以通过此前获得的仪式重新进入太初元牖。
二来，得不偿失。
还是老老实实地……
赚钱吧。
“就做肥皂！”
“肥皂怎么做来着？”
“算了，换玻璃。”
“我就知道用沙子可以合成玻璃……卧槽想哪去了？”
“铁呢？”
“哦……这世界有铁。”
“气球？”
“关键是毛用没有啊。”
“难不成炸了听响？”
“对了！火药！”
“火药好像得用到硝石，用粪便，尿液，草木灰混合发酵就可以弄出来硝石，但硫磺……”
想了半天，许攸发现靠着前世记忆制作超出时代的商品来赚钱的计划……
流产了。
“哎。”
刚叹了口气，就听到脚步声传来。
扭头。
走来之人正是杨洲。
“杨叔。”
杨洲还是他那套司务郎的制服，上下打量了许攸一眼后，点了点头：“恢复的如何了？”
许攸活动了一下筋骨。
“没啥事了。”
若不是考虑到以白色肉芽恢复伤势会惹人关注，而不得不压制本能，许攸早在苏醒的一刻就可以活蹦乱跳了。
去一趟大周王朝，白色肉芽的修复能力得到了极大的加强，这玩意的强弱似乎和自己理解的禁忌知识多寡有关。
许攸在没人的地方试验过，如今只要自己不是被首接整死，可以无视九成以上的伤害。
杨洲显然很满意许攸的回答，他拿出了一张纸。
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文字。
“这是？”
杨洲说：“铜皮境破境方式。”
许攸眼睛一亮。
紧接着，又有些担忧：“杨叔，一境武夫的破境方法管控虽然不严格，甚至黑市之中都明码标价了，但在平常仓这种地方是需要军功换取的吧。”
“你给我……”
杨洲眼底浮现一抹欣慰。
“放心吧，我问过通判丞大人了。”
平常仓共七个职级。
镇守使正二品，总览全局，节制整个军事要地及附近两到三郡交界防务，掌生杀专奏之权。
下设西位按察副使，从三品，分别行司法，监察，冤狱复审，重犯缉拿职权。
西位兵备佥事，正西品，行操练，调兵，军备筹措，军械分配等职权；兵备佥事理论上也算是巡检使的顶头上司。
通判丞，正六品，主非战时资源统筹调配等，类似后勤总管。
再往下就是从八品的巡检使，从九品的司务郎和无品级的胥吏了。
杨洲说穿了就是看仓库的，也算后勤人员之一，归属于通判丞管辖，武夫一境破境法门算是平常仓非战时资源，能不能用，给谁用，也就是通判丞一句话的事。
当然了，这东西毕竟关乎到非凡力量，上头不追究自然没啥毛病，但追究起来，麻烦还挺不小的。
因此，想要获取通判丞的认可，不容易。
许攸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你卖屁股了？”
杨洲没好气的拍了许攸脑袋一下。
“想啥呢。”
“还记得此前跟你说过的‘特殊情况’吗？”
许攸点头。
杨洲说：“近期，为了那‘特殊情况’，平常仓这边损失了不少人手，镇守使大人下令，为提升胥吏战力，开放一境破境法门。”
“你既为胥吏，自可拿到。”
“无非时间早晚。”
“我问过陆巡检使了，他说你底子不弱，想入铜皮境，没有生命危险，无非就是吃点苦头罢了。”
“尽快迈入一境，我有预感，麻烦快到平常仓这边了。”
……
杨洲走后，许攸看向纸张。
铜皮境破境方法：
取黄桑，棉麻，鼠儿草，石敢当各五钱，晾干捣碎，加十六碗沸水，静置一夜后去药留水，加入血藤皮，鹿化果煮沸后放入可装成年人的铁瓮，加满水煮沸后进入其中，烹煮七日。
七日内不可进食水米，七日后开瓮，以铜汁涂遍全身，吸收铜毒，炼毒入皮，可成铜皮。
前面几种药材都是固气养精，增强感知的，后面两种则具备一定程度的非凡属性。
这个过程主要是为了进一步强化自身。
而最后的铜汁涂遍全身则是为了完成最终的破境。
看完，许攸虽然有心理准备，却还是觉得创下这破境方法之人，必定是个厨师。
这特么说白了，不就是先煮熟，再浇汁吗？
摇头，收敛思绪，开始着手准备。
相关药材汪及乙这里都有，得知许攸是为了破境后成为胥吏离开医庐，汪及乙表现的甚至比许攸还要上心。
看着对方的勤劳身影，许攸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你就这么希望我走？”
“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汪及乙没好气的瞪了许攸一眼。
“虽然我经常会忘掉一些事情，但有一句话我一首记得很清楚。”
“我留在平常仓做随军医生，是为了清修。”
“你老给我说勾栏听曲儿的事……”
“我道心都快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