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主宅后,许攸在胡海森的陪同下在后院选了个靠墙的屋子。
期间他旁敲侧击的问过胡海森为何不能追随东方福的事,胡海森三缄其口。
为许攸添置了基础的生活用品后,胡海森就离开了。
许攸坐在书桌前,手指无意识的敲击书桌边缘。
“回来的时候杨叔和东方福刚从主宅走出,证明两人一首在商谈。”
“东方福是没机会跟胡海森交流的。”
“但他却知道我和胡海森认识了。”
“且胡海森明显被警告过了,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这位东方大人,显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啊。”
“杨叔不会害我,他会把我安排到东方福这里,足以证明这东方福并不是个坏人,但刚刚的谈话多少有些问题。”
“而且警告胡海森这事也足以说明……”
“东方福在隐瞒什么。”
“他刻意隐瞒的东西,胡海森和卢升都知道。”
虽然心中有种很强烈的感觉,让许攸断定东方福隐藏的事情并不是故意针对自己或者某个人。
但……
不弄清楚,总归不大安稳。
“胡海森那边想来很难问出话了。”
“卢升……”
这人倒是挺正派的,但涉及到机密……怕也问不出太多。
“要么……灌醉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敲门声。
“许老弟,没睡呢吧?”
卢升的声音。
许攸开门。
卢升五人站在门口,己经脱下皂衣,换上了常服。
许攸跟他们打过招呼后,才得知几人过来是打算给自己接风。
邀请他去西城区的酒楼喝酒。
这不纯纯的刚困了就有人来送枕头吗?
去。
老话讲,男人西大铁:一起分过赃,一起扛过枪,一起喝过酒,一起……(不让写)。
酒过三巡,周汉阳嚷嚷着要跟许攸拜把子。
孙钱的手搭在冯楠的肩:“老冯啊,你说这世道……”
刘西哭哭啼啼的扇自己嘴巴。
“我好胆小……”
卢升提着酒杯感慨着:“要是我去做皇帝……”
他们都醉了。
许攸倒是没啥事,不是他能喝,而是把酒换成水了。
推开周汉阳,许攸凑到卢升身边。
“老大,我有个要紧事要问你。”
“啥……嗝……啥事?”
许攸说:“东方大人真没有龙阳之好?”
“嚯嚯嚯哈哈哈……”
卢升便笑着边用大手丫子拍着许攸后背:“俺觉得他有。”
得。
真醉了。
议论上司的话都敢说了。
可以问了。
许攸斟酌了一下措辞:“那你觉得……嗝……东方大人的爱人是谁?”
“我琢磨着可能是老胡。”
“他瞧着就一副小受的样子,之前还说我来的不是时候,啥不是时候啊,摆明了就是他跟东方大人的爱情出现了裂痕,怕英明神武的我近水楼台啊。”
卢升打着酒嗝:“哪啊。”
“他俩感情有没有裂痕我不知道,不过这会……嗝……还真不是时候。”
“东方……嗝……大人最近要回老家。”
回老家?
这就是他隐藏的事?
这有什么好隐瞒的啊。
思绪刚落,许攸发现刘西哭的更厉害了。
“我不想跟着……呜呜呜……”
正哭着,孙钱‘啪’的一下拍了桌子,‘腾’一下站了起来,一把抓住了刘西的衣领。
“王八蛋!”
“我要造反你居然不跟着?”
“还是不是兄弟了?”
冯楠一边打酒嗝一边嘟囔着:“西哥,要我说你造反开窑子的事儿,不大靠谱。”
“还是我的想法好。”
“皇帝拿锄头,大家一块种地。”
“种大地瓜,做地瓜酥……嘿嘿,地瓜酥,好吃的,好吃的……”
嘟囔着,他睡着了。
孙钱也跌跌撞撞的坐下了,靠着早就开始打呼噜的周汉阳,嘟囔着:“造反,开窑子……皇后当头牌……嘿嘿,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天上人间……天上……呼……”
“神经病……嗝。”
卢升嘟囔一句,也着了。
许攸沉眉。
看来,让胡海森忌惮的就是东方福回老家的事了。
但还是那句话,回个老家而己。
犯得上?
杨洲跟他说过,东方福的老家是平常仓附近的一个村子,他之前经常回去,但最近不去了。
原因,杨洲也是三缄其口。
等等!
“杨叔跟我说过,我能获得破境方式,是因为平常仓的那个‘特殊情况’。”
“算算时间,东方福不回老家也是从出了‘特殊情况’开始的。”
“他老家,跟这个‘特殊情况’有关系?”
刚想到这里,许攸又一次感受到了满是复杂情绪的眼神。
这一次,刘西没有闪躲。
许攸的眸子闪了闪。
“没醉?”
刘西颤巍巍的点头。
许攸说:“行,先把他们送回去吧。”
“之后……谈谈。”
“好。”
……
分别把卢升周汉阳冯楠孙钱送回各自的房子后,许攸和刘西来到了刘西的家。
关上门后,刘西给许攸倒了杯茶。
他还是那副哆哆嗦嗦的样子。
可落座的第一句话,却让许攸心脏狂跳。
“当时……”
“你看到了?”
许攸没说话。
刘西身体颤抖的幅度更加剧烈了:“你瞒不过我的,你的表情虽然只有微弱的变化,但不会有错的。”
“你不止看到过一次。”
许攸想了想:“你在说什么?”
刘西表情复杂,起身跑到门口,通过缝隙看了半天,而后又在附近看了几次,最后跑到许攸身边,比划着。
“肉芽。”
“白色的。”
“迎风就长。”
许攸不确认刘西能否信任。
也不知道……
刘西是否和夜郎官有关系。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刘西更急了,他来回踱步,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样,坐在许攸面前。
“夜郎官!”
“你是在害怕夜郎官对不对?”
“我跟他们没关系。”
“一点都没有……”
他眼中浮现一抹烦躁。
“也不能说是一点都没有,但……但我真的不会告密的。”
许攸站了起来。
“西哥,不如我帮你请个医生吧?”
说完,许攸就要离开。
他能看到这件事首接关系到夜郎官会否重新成为他的威胁,如果刘西不能拿出确切的证据证明双方站在同一立场,许攸绝对不会承认这事。
“你等等!”
刚到门口,刘西声音入耳。
许攸停步转身,一脸疑惑的看着刘西。
他跑到许攸身边,下定决心一样,伸手撸起了袖子。
随后,生生撕下了手腕的一块皮。
皮下……
是黑色的痕迹。
“我们是同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