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头，看到冯楠低声呜咽着。
“老娘……儿子一走好几天，你可咋办啊。”
“你没了舌头，家里的吃食万一坏了，你又尝不出味道，被毒死了可咋办啊。”
“咱家住的偏，甚至都没人能给你收尸。”
“老娘，我……”
冯楠也受到了纸片摩擦的声音的影响。
毫不迟疑，许攸对着冯楠的裤裆就是一脚。
“嗷！”
剧痛惊醒了冯楠，他捂着裤裆一蹦三尺多高，继而黑着脸看向许攸。
许攸干咳两声：“我刚发现，童子尿没用，但疼痛可以帮咱从忧心忡忡的状态走出。”
“你人高马大的，我怕轻微的疼痛喊不醒你。”
“之后替我跟你兄弟道个歉。”
冯楠一脸疑惑：“为什么不能是现在？”
许攸看向周围的阴暗处，他不再限制自己看到异常的本能。
“因为……”
“我们有麻烦了。”
逐渐被浓雾包裹的视线尽头，出现了不过巴掌大小的剪纸小人。
纯白色，手捧着类似于唢呐一样的微型剪纸。
它们像是一个缩小版的哭丧队，手中的剪纸乐器不断发出微弱的哀乐，像是在为某些东西送葬。
随着行动，扬起的手中凭空出现大批量的白色纸钱，那些纸钱落地生根，在地面形成诡异的白色斑块。
落在附近支离破碎的血肉上，则使得血肉之间出现莹白色的骨质肢节，肢节末端像是树木根系一般扎根在血肉之中，并随着时间的推移，操控着血肉逐渐变得鲜活。
冯楠看不到纸人，但却可以看到活化的血肉像是躯壳在寻找灵魂一般，向着某个方位靠近。
他暗自咽了咽口水。
“这是……啥东西？”
许攸眉头紧锁：“巧了。”
“我也正想问你。”
“先别乱动。”
“不要在意那些声音。”
纸屑摩擦的沙沙声对人的影响十分唯心，不去在意便不会受到影响，这是许攸在看到那些纸人的瞬间就明晓的隐秘知识。
这或许能够成为协助他们逃离这片区域的最佳助力。
冯楠听从许攸的意见，不去关注周围的沙沙声。
许攸则死死的盯着微小纸人化作的送葬队伍。
那些东西正向着他们走来，但目标似乎并不是他们。
送葬纸人队伍更像是依附于某种规律行动的特殊现象，并不会对他们产生有针对性的恶意。
若能一首如此，兴许可以无视它们的威胁。
许攸死死的盯着前方。
他看到被纸钱碰撞后活化的血肉不断向着纸人送葬队伍靠近，最终在距离纸人送葬队伍大概三米左右的位置停下。
它们仿佛在等待。
又像是在朝圣。
随着纸人送葬队伍的行进，许攸终于看到了这一场葬礼的主角。
纸马拉着的纸车上是一具纸棺材，相比于巴掌大小的纸人，纸棺材的长度很是惊人，足有半米长短。
周围有剪纸小人扛着灵幡，戴着孝步。
充当着孝子贤孙的它们用怪异的腔调喊着：“惘影出殡，血肉归棺。”
“迎~魂~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