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门在珊瑚礁群中打开,咸涩的海水灌进口鼻的瞬间,林疏月惊讶地发现自己呼吸如常——她戴着的青铜潜水面具自动吐出气泡,气泡里漂浮着蒸汽朋克风格的齿轮纹路,而脚边游过的机械鱼群正用发条尾巴拍打水流,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这是亚特兰蒂斯的机械浅海区。”青璃的机械义眼切换成水压平衡模式,她身上的蒸汽潜水服喷出淡金色的魔力蒸汽,“根据情报,海族的歌声被转化成了机械噪音,用来驱动海底火山的能量核心。”
塞壬的光纤阮咸琴此刻变成了海螺形状,琴弦上凝结着水珠:“听这水流声,像被囚禁的摇篮曲。”他拨动琴弦,弹出的却不是音乐,而是扳手敲击齿轮的嘈杂声——显然,循环锁正在扭曲所有自然之声。
夜莺突然指向远处的机械珊瑚林,那里的珊瑚虫被改造成了声波转换器,每只虫茧都在发出单调的频率:“看那些气泡,里面全是被切碎的歌词片段。观测者的听觉模块一定藏在核心区。”
海底废墟的中央矗立着蒸汽火山,火山口插着巨大的风箱,风箱拉动的节奏与林疏月的心跳同步。当她靠近时,发现风箱表面刻着大晟王朝的星图,而拉柄上缠着海族的传统歌绳——每根绳子都用不同颜色的贝壳记录着古老歌谣。
“启动循环锁需要持续的情感能量。”林疏月抚摸歌绳,星芒胎记突然化作音符形状,“他们剥离了海族的歌声,用机械噪音替代,这样就不会有人质疑循环。”
火山内部的景象令人窒息:无数海族被固定在声波转换装置上,他们的喉咙里插着黄铜音管,正在被迫唱出标准化的机械旋律。每个音管都连接着中央的“噪音核心”,核心表面跳动着观测者的逻辑代码,而核心深处锁着一枚青铜耳坠——那是亚特兰蒂斯女王的遗物,传说中能听见海洋心跳的“潮汐之耳”。
“塞壬,用你的琴声扰乱频率!”青璃举起齿轮手枪,瞄准转换装置的关节,“夜莺,帮海族解开歌绳!”
塞壬的海螺阮咸琴突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海浪声,那是真实的、未经修饰的潮水轰鸣,夹杂着暴风雨的呼啸与海豚的长鸣。机械珊瑚虫在声波中碎裂,露出里面被囚禁的歌词贝壳,贝壳们互相碰撞,竟拼出了失传己久的海族史诗:“当机械鳃学会流泪,海水将重新拥有盐的味道......”
夜莺解开最后一根歌绳的瞬间,海族们的青铜音管纷纷爆裂,他们吐出的不再是机械音符,而是带着哭腔的古老歌谣。歌声化作巨浪,冲垮了蒸汽火山的风箱,“潮汐之耳”从核心中脱落,滚入林疏月掌心,耳坠内侧刻着观测者的忏悔:“我害怕寂静,所以用噪音填满了整个海洋。”
火山开始喷发,喷出的不是岩浆,而是带着温度的海水。林疏月将“0”齿轮嵌入耳坠,星芒胎记与潮汐之力共鸣,竟在海底掀起一场由音符组成的风暴:塞壬的琴声、夜莺的诗句、海族的歌谣,还有大晟王朝的编钟、赛博聊斋的电子音,所有声音交织成一首没有旋律的交响曲。
“看!”塞壬指向天空,机械鱼群的发条尾巴开始生锈,取而代之的是真实的鱼尾,“他们在回归本来的模样!”
海族女王浮出水面,她的机械鳃裂变成了柔软的鳃盖,眼中流出的不再是机油,而是真正的泪水:“谢谢你,让我们听见了大海的声音。”她将“潮汐之耳”戴回耳际,远处的机械珊瑚林竟开出了真正的海葵,花瓣上闪烁着不同语言的“谢谢”。
时空门再次开启时,林疏月发现自己的星芒胎记变成了海螺形状,螺壳里隐约传来各个世界的声音碎片。她握紧耳坠,耳坠内部浮现出新的任务坐标:“蒸汽亚特兰蒂斯己解放,下一站:武侠世界·破碎江湖。”
“听说那里的侠客都被植入了武德芯片,连拔剑的角度都被标准化。”青璃的蒸汽潜水服正在退化成普通的皮质护甲,“或许我们可以帮他们找回挥剑的初心。”
夜莺捡起一枚机械鱼的齿轮,齿轮上的锈迹组成了一句诗:“当剑鞘学会说谎,剑柄就该指向真相。”她将齿轮放入海藻丛中,看着它被新生的珊瑚包裹,成为海底的一部分。
西人站在重新变得生机勃勃的海底,听着海族的歌谣与机械残骸的碰撞声交织成新的乐章。林疏月知道,每个世界的循环锁都有不同的模样,但解开它们的钥匙始终相同——那就是对差异的包容,对真实的勇气,以及愿意为自由打破常规的决心。
“走吧,去看看破碎江湖的月光。”她微笑着踏入时空门,门后传来马蹄声与数据链的轻响,“说不定在那里,我们能遇见真正的剑客,和他们一起,在循环的铁壁上斩出一道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