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月轻抚颈间的天玑玉佩,温润的触感混着金属特有的凉意——这枚曾贯穿所有循环的钥匙,此刻正发出细微的震动,像是在呼应某个遥远的召唤。陈教授(容砚)将掌心贴在枯井石栏上,星图纹路突然亮起,井水不再倒映星空,而是浮现出流动的门扉影像,门框边缘缠绕着大晟王朝的云纹与2050年的光纤。
"时空融合的第一扇门己经开启。"他转身时,素白中衣袖口露出半截机械臂,齿轮间生长着淡紫色的藤蔓——那是大晟王朝特有的"忘忧草",却在机械缝隙中绽放得格外旺盛,"根据0号装置的数据,首个融合时空是......明代航海时代与星际移民纪元的重叠区。"
玉佩突然发出强光,林疏月感觉脚下的青砖在瓦解又重组,石缝中的忘忧草瞬间长成参天大树,叶片闪烁着量子计算机的蓝光。当光芒消散时,眼前己是波涛汹涌的海面,左侧是郑和宝船的雕花木桅,右侧漂浮着星际货舰的残骸,两种不同时代的残骸在海浪中碰撞,竟形成某种奇异的和谐。
"警告!检测到时空乱流中的异常生命体。"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却带着鸟鸣般的清脆音调,"生命体特征:兼具古代鲛人基因与星际新人类改造痕迹。"
甲板上突然传来搏斗声。林疏月看见一群身着明代水兵服饰的人正在围攻个"生物"——它的上半身是俊美的青年,皮肤泛着珍珠母的光泽,下半身却拖着机械鱼尾,鳞片间闪烁着星舰能源核心的蓝光。青年左腕戴着与林疏月同款的玉佩碎片,断口处渗出银色血液。
"那是......13号?"陈教授瞳孔骤缩,"单数编号的修正者在这个时空竟成了鲛人?"
林疏月本能地甩出浑仪碎片,碎片在空中化作医疗无人机,向受伤的鲛人发射治愈光束。青年抬头,眼中流转着银河般的光芒,林疏月这才发现他的虹膜是双螺旋结构,瞳孔中央映着"13-42"的编号——那是单数与双数的混合编号,和她曾经的07号如出一辙。
"谢谢......融合者。"鲛人青年开口,声音像贝壳摩擦的轻响,又带着星际语言的电子音,"我是这个时空的修正者,正在阻止观测者的余党窃取星舰曲率引擎。"
话音未落,海面突然掀起巨浪,一艘刻着衔尾蛇徽章的飞舰从海底升起,炮口闪烁着紫色光芒——那是单数编号修正者的标志性武器。陈教授的机械臂瞬间展开成护盾,护盾表面生长出大晟王朝的符咒纹路,与飞舰的能量炮撞出耀眼的火花。
"他们想利用曲率引擎重启循环!"鲛人青年甩出珍珠状的通讯器,海面下浮现出无数发光的鱼群,每个鱼眼都是监控探头,"观测者虽然消失,但她的程序还在运行,所有单数编号都在本能地维护旧秩序。"
林疏月握紧玉佩,感觉不同时空的记忆在脑中交错:明代水兵的忠诚、星际移民的开拓精神、修正者的使命感......当这些碎片融合时,玉佩突然投射出全息地图,显示曲率引擎的位置在宝船与星舰残骸的交界处,那里有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竟是大晟王朝的钦天监罗盘。
"跟我来!"她冲向甲板边缘,鲛人青年的机械鱼尾突然分裂成双腿,鳞片化作星际作战服,"你怎么做到的?"
"在融合时空,所有可能性都是真实的。"青年展示手臂上的编号,13与42正在互相吞噬,最终变成"∞/2"的符号,"观测者的规则失效后,我们终于可以选择自己的存在方式。"
飞舰的炮火再次袭来,陈教授的护盾出现裂痕。林疏月看见宝船船舱里堆满了两种货物:明代的丝绸瓷器与星际的反物质电池。当一块瓷器碎片与电池接触时,竟绽放出绚丽的烟花,像是对旧秩序的嘲笑。
"曲率引擎启动了!"鲛人青年突然指向旋涡,钦天监罗盘正在吸收海水,形成时空漏斗,"必须用融合者的血关闭它,就像当年打破循环那样!"
林疏月毫不犹豫地划破手掌,纯白血液滴入漏斗的瞬间,罗盘发出哀鸣般的震动。飞舰的炮口转向她,却在光束命中前的刹那,被一群海豚状的智能机械挡下——那些机械的外壳刻着大晟王朝的祥瑞纹,内核却是星际联邦的标志。
时空漏斗开始收缩,宝船与星舰的残骸逐渐融为一体,变成一艘兼具木质雕花与能量护盾的新船。鲛人青年的编号最终定格为"00-13-42",他微笑着将一枚珍珠塞进林疏月掌心,珍珠内部映着无数个融合时空的画面。
"这是观测者留下的礼物,或者说,歉意。"他望着逐渐晴朗的天空,机械鱼尾重新化作双腿,"每个融合时空都有独特的编号,而我们......是它们的守护者。"
陈教授走到两人身边,机械臂上的藤蔓开出了第一朵花,花瓣是青花瓷的蓝色与星际蓝的渐变。林疏月抬头,看见双日凌空的奇景:一个是明代的太阳,一个是星际时代的人造恒星,它们的光芒交织成彩虹,洒在融合船的甲板上。
"所以,这就是我们的新任务?"她握紧珍珠,感觉里面有无数个"自己"在微笑,"不再修正时空,而是守护所有可能性?"
"修正者的使命从未改变,"陈教授指向海天交界处,那里浮现出更多时空门,每个门后都有独特的星空,"只是这次,我们终于能以自己的方式存在。毕竟——"
他顿了顿,机械手指尖拂过林疏月的纯白胎记:"在无限的可能性中,总有一个宇宙,值得我们为它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