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流逝,渐渐的,贾德双来到了12岁生日。
清晨清晨,熹微的日光努力穿过那扇破旧不堪的木头窗户,斑驳地洒落在贾德双的小床上。
贾德双从睡梦中悠悠转醒,凌乱的发丝黏在她满是倦意的脸颊上。愣神片刻后,她黯淡的眼睛里悄然闪过一丝光亮,今天是她的生日。
“太阳都晒屁股了,还睡!家里活儿都忙不完,养你有什么用!”母亲那尖锐又刺耳的声音,像一把利刃瞬间划破了清晨的宁静。贾德双条件反射般瑟缩了一下,原本的期待瞬间被恐惧取代。她急忙用脚支撑起瘦骨嶙峋的身体,趿拉着那双破旧到露出脚趾的布鞋,匆匆走出房间。
这一整天,贾德双都在母亲不间断的斥责声中,拼命忙碌于繁重的家务和农活。在院子里,她用脚吃力地提起比她还高的水桶,摇摇晃晃地去浇菜,水洒了一地,又招来母亲一顿臭骂;在田间,她弓着瘦小的身子,用满是老茧的脚熟练地锄地,汗水不停地从额头滚落,滴在干裂的土地上,瞬间消失不见。可即便她如此努力,母亲却总是能挑出刺来。
好不容易熬到傍晚,天边被夕阳染成了橙红色,贾德双精疲力竭地坐在门口的石墩上,望着远方蜿蜒的小路,满心都是疲惫与委屈。此时的她,又饿又累,身体的酸痛和心里的难过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快要撑不下去。
就在她快要绝望的时候,一个熟悉又亲切的身影出现在小路尽头。“双双!”那是父亲充满温暖的声音。贾德双猛地抬起头,黯淡的眼中瞬间涌起光亮,原本低垂的嘴角也忍不住上扬。她顾不上浑身的酸痛,用脚快速移动到父亲身边。
父亲大步走来,脸上带着温柔笑意,他的手里还拎着一个袋子。“爸爸,你回来啦!”贾德双激动地喊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父亲蹲下身子,眼中满是慈爱,轻轻摸了摸贾德双的头,晃了晃手中的袋子说:“双双,生日快乐!看爸爸给你带什么了。”说着,父亲打开袋子,里面是满满一袋海螺,个个新鲜,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光泽。“知道你爱吃,爸爸跑了好几个市场才买到。”
贾德双眼眶瞬间红了,鼻尖也微微发酸,刚要伸手去接海螺,母亲那令人胆寒的身影突然出现。“买这些干什么?浪费钱!”母亲劈手夺过袋子,狠狠瞪了贾德双一眼,“有这钱不如给你哥买点儿有用的。他读书费脑子,多补补才有力气学习!”贾德双眼中的光芒瞬间熄灭,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紧紧咬着嘴唇,试图不让自己哭出声。
父亲皱了皱眉,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孩子过生日,你就不能别这样?这是我特意给双双带的,她喜欢吃。”
母亲双手叉腰,大声吼道:“她一个残疾丫头,能有口饭吃就不错了,还讲究这些?你就惯着她吧!女孩子早晚是别人家的人,给她花这么多心思,以后能有什么回报?”
父亲立刻把贾德双护在身后,提高了音量:“她也是你的孩子,你怎么能这么区别对待?双双又懂事又努力,你就看不到她的好?”两人激烈地争吵起来,母亲涨红了脸,父亲也因为愤怒而呼吸急促。
贾德双躲在父亲身后,哭得浑身颤抖。就在家庭氛围剑拔弩张之时,哥哥从屋里走了出来。哥哥看着眼前的场景,愣了愣神,随后走到母亲身边,轻声说:“妈,今天是妹妹生日,就让她吃点喜欢的吧。她平时干活也很辛苦。”母亲听到哥哥的话,脸上的怒气稍微缓和了一些。
父亲趁热打铁:“是啊,一家人,别总是这么苛刻。”
母亲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把袋子递给贾德双,别过头去,没好气地说:“吃吧,别撑死了。”
贾德双小心翼翼地接过海螺,尽管母亲的话依旧带着刺,但她此刻满心都是父亲和哥哥带来的温暖。她知道,在这个家,虽然温暖总是来之不易,但有他们在,就有希望。
贾德双默默在心里告诉自己,以后的日子,不管多苦,都要珍惜这些难得的温情时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