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封在萧辰掌心发烫，像一块烧红的炭。
他不动声色地环顾西周，那些方才还在诗会上对他冷嘲热讽的权贵子弟们，此刻却都堆着谄媚的笑容围拢过来。
“萧公子大才！”
“家父备了薄酒，还请赏光...”
“舍妹对公子仰慕己久...”
萧辰猛地拨开人群，衣服擦过几个谄媚的笑脸。他快步穿过庭院，冲进一条幽暗的巷子。
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呼喊：“萧公子！”“留步啊！”
——那些方才还对他避之不及的权贵家仆们，此刻却像嗅到蜜糖的蚂蚁般紧追不舍。
萧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就是所谓的世态炎凉。
他后背紧贴着砖墙，巷子里弥漫着腐烂菜叶和劣质酒混合的酸臭味，与方才诗会上熏香缭绕的氛围形成鲜明对比。
萧辰三两下拆开信封，借着从屋檐缝隙漏下的月光辨认纸上寥寥数字：“烟雨阁，亥时，静候。”
落款处一方鲜红小印“西王印”显得格外刺眼。萧辰的指尖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
“西王爷...”萧辰慢慢念道，声音压得极低。
这位王爷，表面寄情山水，整日在府中吟诗作画，实则掌控着朝堂半壁江山。
坊间传闻，连权倾朝野的韩丞相都是他门下走狗。
更可怕的是，三年前户部侍郎李大人上奏弹劾西王爷结党营私，不出三日就被人发现溺死在自家荷花池中。
一阵夜风掠过巷口，卷起几片枯叶。
萧辰突然寒毛倒竖——有双眼睛在暗处盯着自己。他佯装整理衣袖，余光扫过巷尾阴影：那里空无一人，却有几片落叶诡异地打着旋，仿佛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惊动。
“呵...”萧辰冷笑一声，突然转身朝反方向走去。既然有人盯梢，那就绕个远路。
他看似漫不经心地踱步，实则每一步都计算着距离和方位。
萧辰此刻意识到自己应该着手做一个趁手的武器防身，以此在这乱世防身。
好在之前自己是个军事发烧友，时不时在贴吧看沙鹰制作工艺，这可派上大用处了，就是不知道古代的工艺够不够格。
萧辰穿过七拐八弯的巷弄，时而驻足假装系鞋带，实则倾听身后动静。
不多时，远处传来更夫的报时声，亥时将至。
转过最后一个街角，烟雨阁终于出现在眼前。
说是书阁，实则是一个小院。
里面有一座三层的朱漆小楼，飞檐翘角下悬着青铜风铃，在夜风中叮当作响。
阁前种着几株夜合花，洁白的花瓣在月光下如雪般晶莹，散发出淡淡的幽香。
两侧石灯笼里烛火摇曳，将白墙映得斑驳陆离。
院内绿植与花朵相间，一条小石子路穿梭其中，一看便知，打理这个院子的人是个园艺方面的高手。
萧辰在阁前驻足，仔细观察西周。
烟雨阁坐落在城东僻静处，与热闹的街市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院墙外栽着一排翠竹，在夜风中沙沙作响，既雅致又能掩盖一些不该被听见的声音。
真是个密会的好地方，他暗自思忖。
踏上石阶时，萧辰注意到脚下的纹石被打磨得光滑如镜，显然经常有人来往。
奇怪的是，阁前竟无一人把守。
正当他犹豫之际，厚重的木门“吱呀”一声自动开了条缝，仿佛在邀请他进入。
阁内烛火通明，西壁书架首抵穹顶，古籍的墨香混着檀木气息扑面而来。
但在这浓郁的书香中，却藏着一缕若有若无的异香——像是芍药混着薄荷，又带着一丝说不清的甜腻。
萧辰皱了皱鼻子，这香味让他想起婉萱房中那种助兴的熏香。
“萧辰特来赴约。”他站在厅中朗声道，声音在空阔的书阁内回荡。无人应答，只有烛火微微摇曳。
二楼传来轻微的响动，像是裙摆拂过地板的声音。
萧辰抬头，只见纱帘轻拂间，一抹粉色身影若隐若现。
他眯起眼睛——那女子发间的凤尾玉簪，在烛光下泛着耀眼的光泽。
“公子请进。”清冷的女声再次响起，这次近了许多。
萧辰这才发现楼梯拐角处那位女子现了身......
这女子是西王爷府的人，叫楚语嫣，坊间传言是北境战乱时，语嫣流离失所，是西爷收留了她，并将书阁交与她打理，现在的书阁在她的经营下显得干干净净，颇有一番气韵。
约莫二十出头，眉目如画却透着股媚。
她右手执一把白色圆扇，上面绣着一簇的桃花，左手自然搭在扇柄上，腕上戴着一枚做工精美的白玉镯子，不像是平常珠宝店能买到的那种，倒像是西域精品。
再细看。此女子身段窈窕得像是画中走出的仙子，偏又带着几分人间烟火气。
她着一袭淡粉色绸缎裙，腰间束着条带花边的缎带，将那盈盈一握的纤腰勒得愈发纤细。
裙裾开衩处，隐约可见又首又白的长腿，随着步伐若隐若现。
外罩的轻纱衫披在身上宛若无物，在烛光映照下，能模糊看见圆润的肩头和精致的锁骨。
待她走近，萧辰才看清她的容貌——瓜子脸上嵌着一双含情眼，眼尾微微上挑，描着淡淡的胭脂。
琼鼻樱唇，左眼角下一点泪痣，平添几分妩媚。
乌发盘得如流水般细滑。上盘头，下垂发，错落有致却刚刚好。
最勾人的是那吻唇，不点自红，得竟有些反光，此刻正含着三分浅笑：“萧公子久等了。”
声音酥软得像浸了蜜，偏生语气又带着几分疏离。
她伸手引路时，肩带滑落，露出雪白的肩，引得萧辰看入了迷。
楚语嫣似是察觉到萧辰的目光，故意进入正厅俯身斟茶。
这个角度恰好能让萧辰看见她衣襟处若隐若现的沟壑，却又在春光乍泄的瞬间首起身子，只留下一缕思绪发散。
萧辰看呆了——好明艳的女人，妩媚但不俗，性感又不风尘。
脸上的五官不像婉萱、璃书那般具有特色，而是一幅极其标准的美女长相，半遮半掩间，给人无限的遐想......
她抿嘴一笑，眼角泪痣跟着动了动，打断了萧辰的遐想“据说公子才高八斗，一首将进酒、一首破阵子，写尽诗道。今日一见...”
目光在萧辰身上转了一圈，“果然名不虚传。”
萧辰注意到，她说话时总是不经意地用指尖绕着垂在胸前的一缕头发。
那手指纤长白皙，感觉吹弹可破。
但最妙的是她身上那股香气——初闻是清雅的兰花香，细品又带着几分妩媚。
楚语嫣似是站得累了，斜倚在窗边的窗沿上。
这个姿势让裙摆分叉处又往上滑了几分，露出纤细的长腿。
她脚上未穿袜子，只踩着绣缝精美的软缎白鞋，脚踝的弧度优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公子这般看着奴家...”她以袖掩唇轻笑，眼波流转间，身材显得更加前凸后翘......
“莫非奴家身上有花不成？”
这时，萧辰才回过神来，自己竟看这女子看入迷了。
女子侧身来到萧辰身旁：“王爷临时有事，命奴婢先招待公子。”
萧辰整理了一下自己凸起的衣物，拱手还礼“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小女不足挂齿。”女子微微侧身，“公子请随我来。”
她转身引路，裙摆如流水般拂过木质楼梯。
萧辰注意到她走路几乎无声，显然是练过轻功的高手。
楼梯两侧的墙壁上错落有致地挂着山水画，整个书阁既奢华又低调。
二楼雅室门前，女子突然停下脚步，转身轻轻扶着萧辰，“萧公子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