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眼残留的灼烧感让视网膜残留着青铜巨蟒的虚影。
我攥住曹悦发冷的手腕，她皮肤下的青铜光流正在剧烈震颤。
白羽被锁在悬浮的青铜牢笼里，却像在欣赏困兽之斗般勾起嘴角。
"时空之塔的锁链困过三十七位至尊。"他折断牢笼栏杆的动作优雅得像折断一根芦苇，星屑凝成的王冠己经在他头顶形成实体，"而你们连高阶都算不上。"
整座塔突然发出齿轮咬合的轰鸣。
曹悦突然把我推向右侧石柱，我们原本站立的地面裂开深渊，涌出的不是岩浆而是流动的星图。
白羽悬浮在阵眼中央，脚下旋转的青铜齿轮正在吞噬西周光线。
"他在用时空之塔的本源能量布阵！"曹悦的时空之匙发出刺耳鸣叫，钥匙尖端浮现出正在倒计时的沙漏虚影，"破妄之眼能看到阵纹走向吗？"
我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左眼视野里数以万计的青铜纹路正在重组。
那些纹路根本不是什么阵法，而是活过来的上古铭文——它们像蛇群般相互吞噬又分裂，每次重组都会诞生新的死门。
"东南巽位！"我刚喊出口，曹悦拽着我滚进最近的光幕。
原先站立处的地砖突然化作青铜獠牙咬合在一起，迸溅的火星竟在空气中烧出焦黑的时空裂痕。
白羽的冷笑声从西面八方传来："用破妄之眼看穿活体阵法的代价，是你的眼球正在融化吧？"他说的没错，我捂住左眼的手掌己经沾满粘稠的金色液体，但更恐怖的是右眼视野里出现了七个重叠的沙漏倒影。
曹悦突然扯开衣领，她心口的晶簇纹路正在侵蚀锁骨。
时空之匙被她狠狠扎进脚边的阵纹，青铜色涟漪荡开的瞬间，我听见她带着血腥味的低语："抱紧我，三秒钟。"
没有时间犹豫。
我扣住她腰肢的刹那，她将时空之匙捅进了自己心口的晶簇。
青铜光流顺着钥匙倒灌进她体内时，整个世界突然被按下了三百倍慢放——我看到白羽王冠上的星屑一粒粒悬浮，看到塔顶骸骨飘落的碎屑在空气中画出螺旋轨迹。
然后我们出现在白羽背后。
时空恢复正常流速的瞬间，我的拳头己经穿透他后心逸散的星屑。
这触感不对——像是打进了粘稠的水银，指骨传来被腐蚀的剧痛。
但足够了，白羽踉跄前扑时，他脚下的青铜阵盘出现了0.3秒的停滞。
"蠢货！"他转身时脖颈呈现出不自然的180度扭曲，但曹悦的时空之匙己经抵在他喉结上。
钥匙尖端延伸出的青铜光刺，正贪婪地吮吸着他王冠上的星屑。
整座塔开始痉挛式震颤。
那些被阵法禁锢的时空乱流突然获得自由，我看见某个乱流裹挟着半截青铜锁链没入曹悦心口的晶簇，而她瞳孔里闪过我从未见过的暗金色竖纹。
右手指骨传来钻心的刺痛，白羽体内流出的银灰色液体竟在腐蚀我的血肉。
曹悦周身翻涌的青铜光流形成龙卷风，时空之匙顶端迸发的光芒几乎要刺瞎我的左眼。
"退后！"我冲上去拽住白羽的披风。
布料在掌心融化的触感令人作呕，但破妄之眼突然捕捉到他脊椎处的裂纹——那是刚才被我拳头击中的位置，裂纹里涌动的星屑明显比周围暗淡。
白羽的冷笑卡在喉咙里。
我抄起地上断裂的青铜锁链，链环在破妄之眼的指引下精准卡进他脊椎的裂纹。
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中，他头顶的星屑王冠突然炸开三粒光点。
时空之塔的震动变得紊乱。
曹悦的呼吸声穿透能量风暴钻入耳膜，每声喘息都带着金属震颤的共鸣。
我瞥见她锁骨处的晶簇己经蔓延到颈侧，暗金竖瞳里流转着不属于人类的冰冷光泽。
"找死！"白羽突然撕开披风，的胸膛浮现出齿轮咬合的图腾。
那些齿轮开始逆向旋转时，我的左眼突然看见他周身浮现七个重叠的虚影——每个虚影都在施展不同的杀招。
冷汗浸透后背。
破妄之眼疯狂运转带来的眩晕感让我踉跄半步，但曹悦的方向突然传来清越的钟鸣。
时空乱流裹挟的青铜锁链在她周身编织成茧，某条锁链碎片突然倒飞过来，正好刺穿白羽正要抬起的右手。
机不可失。
我踩着迸溅的星屑跃起，破妄之眼锁定他咽喉下方三寸的幽蓝光点。
那应该是时空之塔守护者的核心，之前被曹悦的钥匙刺中时闪烁过同样的光芒。
白羽的瞳孔剧烈收缩。
他放弃防御任由我的拳头击中胸口，却在接触瞬间化作流沙消散。
真正的杀招来自背后——七道虚影同时挥出的银刃封死所有退路。
"咔嗒"
曹悦的方向传来钥匙转动的脆响。
时间仿佛被某种力量折叠，本该斩断我脖颈的银刃突然偏转三寸，擦着耳廓钉入石柱。
白羽的本体从虚空中跌落，胸口插着半截正在融化的青铜锁链。
"你们竟敢......"他抹去嘴角的银血，身后的齿轮图腾开始出现裂痕。
我注意到他每次呼吸都会逸散星屑，那些光点正被曹悦周身的青铜茧疯狂吞噬。
时空之匙的光芒突然暴涨。
曹悦从光茧中伸出的手掌布满暗金纹路，轻轻一握就捏碎了笼罩我们的杀阵。
白羽踉跄着后退，我第一次在这个高傲的守护者脸上看到类似恐惧的表情。
"还剩二十一秒。"曹悦的声音带着双重回响，暗金竖瞳锁定白羽不断重组的护体星图。
她指尖流淌的青铜光流正在侵蚀整座塔的根基，我甚至能听见无数齿轮哀鸣的声音。
白羽突然笑了。
这个笑容比他之前的冷笑真实百倍，却让我浑身发冷。
他沾满银血的手指按在眉心，本该溃散的星屑突然凝聚成尖锐的棱柱："你以为掌控钥匙就能......"
话未说完，曹悦的时空之匙突然发出类似野兽的低吼。
白羽的棱柱在成型瞬间崩解成光点，他本人则被突然出现的时空旋涡吞没。
漩涡消失前，我分明看见他破碎的衣角下露出半截青铜色的陈旧伤疤。
整座塔的震颤突然停止。
曹悦周身的青铜茧层层剥落，时空之匙己经变成通透的暗金色。
她踉跄着栽进我怀里时，我闻到她发间有星火灼烧的味道。
"他的力量核心......"曹悦冰凉的手指按在我渗血的左眼上，"和你的破妄之眼同源。"
还没来得及追问，头顶突然传来琉璃破碎的脆响。
无数时空乱流从塔顶缺口倾泻而下，而在那些斑斓的旋涡深处，隐约有青铜锁链编织成王座的轮廓。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