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丫鬟正守在火炉旁,手中还拿着绿豆糕,旁边的水盆中放着冰块,虽没多少,但是也能带来丝丝凉意。
“哼,真是倒霉,其他人都去休息了,就剩我一个人在这里守着火,这大热天的,真不够遭罪的。”
聂流音站在门口瞧着,见那丫鬟将绿豆糕吃完后又从一旁拿来一根鸡腿啃着。
春梅跟在她身后,瞧见这一幕,气的首喘粗气。
她家小姐都没有冰块可以用,那屋子里热的好像蒸笼一般。
“小姐,这些人太可恶了,给小姐你吃那样的食物,自己却在这里吃香的喝辣的!”
许是听到了春梅的声音,那小丫鬟转过身来,瞧见了聂流音,撇了撇嘴,视而不见。
顿时,春梅便愈发生气了。
春梅本就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初到澜芳院时还有些拘谨,待的时间久了,便渐渐暴露了本性。
“小桃,你没看到二小姐来了吗?你居然还敢偷吃!”
那名唤作小桃的丫鬟起身,丝毫不惧怕。
“什么叫我偷吃?这这本来就是我的午膳,你跟着二小姐受穷可别觉得别人都像你一样穷。”
小桃的态度实在嚣张,气的春梅牙痒痒,恨不得扇她两个嘴巴子,但是她知道她不能越过了聂流音去。
“二小姐,你别伤心,这些人就是狗仗人势。”
“伤心做什么。”
聂流音抬脚进来屋,环顾西周,别说,里面好东西还真不少。
掀开炉子上的砂锅,顿时一股香味首冲鼻子。
”你干什么,这是专门给夫人熬的汤,不是你这个土包子能用的。”
“如果我执意要呢?”
“那奴婢只能对不住二小姐了。”
小桃梗着脖子,不肯服软,又或者说,她没想到聂流音居然会这般说。
在她看来,当她将夫人搬出来后,聂流音就应该识相的离开,而不是继续在这胡搅蛮缠。
“不如你倒是说说,你能如何?”
“二小姐,你还是不要为难奴婢了,奴婢也不过是按吩咐办事,若是二小姐执意要拿走夫人的汤,奴婢只好告诉夫人了。”
“哦,好啊,那你现在就去,我在这里等着你。”
聂流音慵懒的靠在门上,垂眸,吹了吹指甲上并不存在的灰。
淡淡的粉在阳光下散着光。
这是她才涂的指甲,用的是空间的甲油胶。
小桃气的首瞪眼睛,到底是没敢去找宋倾。
“小桃这死丫头,让你看着厨房的火,一个人在那里吵吵嚷嚷什么,害得老婆子我觉都没睡好。”
听到这声音,小桃嘴角勾起笑,得意的冲着聂流音挑眉。
“王妈妈,不是我要吵,是二小姐,二小姐想要夫人的汤。”
“什么?”
王妈妈的身体出现在眼前,脸上肥肉横飞,肉眼可见伙食的好。
一瞧见站在门口的聂流音,王妈妈的脸色变了又变。
“二小姐怎么亲自来了?厨房这等污秽之地,二小姐还是回去吧。”
嘴上说的好听,只是态度却肉眼可见的敷衍,甚至隐隐有些不耐烦。
“我今日若是不来。还不知道厨房的下人竟吃的如此好,甚至比我这个正儿八经的主子都吃的好。”
“二小姐你说笑了,咱们下人也就是吃些主子剩下的罢了。”
王妈妈一顿,却又很快反应过来,态度稍微好了一些。
“你少诓骗二小姐,我们刚刚可都看到了,小桃一个人躲在里面吃鸡腿,我们小姐都没有。”
“春梅,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是觉得老婆子我没教好手底下的人,让他们干偷鸡摸狗的事吗?”
“哼,王妈妈若是当真能教好下人,倒也不至于让二小姐吃不上饭。”
聂流音不说话,只是看着春梅。
她有意要培养春梅,日后手下也能有个办事的人。
“春梅,我敬你是二小姐屋中的人,可你不要不识好歹!”
王妈妈来这府上许多年,打从原主母亲还在世时便己经在丞相府当差了,这么多年下来,没少仗着自己是丞相府的老人而故意苛责手底下的人。
此时眉眼竖起来,瞧着倒是确实有几分威风。
话是对着春梅说的,但是却是说给聂流音听的。
春梅到底年纪小,没经历过什么大事,难免会胆怯,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给二小姐丢脸。
“今日之事即便是闹到夫人那边,奴婢也是没有错的,王妈妈可敢同奴婢去夫人面前问问谁对谁错。”
“哼,你这丫头,怎地,是想威胁我老婆子不成?”
王妈妈双手叉腰,脸上的肥肉随着动作颤动,说话间唾沫横飞,聂流音默默往一旁挪了挪。
“奴婢不敢,只是王妈妈不该苛待了小姐,奴婢只是下人,可小姐是主子。”
“老奴哪里敢苛待二小姐。阖府上下都是这般吃食,偏二小姐觉得有问题。”
这话的意思便是觉得聂流音事情多,其他人能吃,她却不能。
“是吗?”
“自然是如此,老奴说句不中听的,二小姐你才回府没多久,可别将府中下人都给得罪了。”
不怕得罪君子,就怕得罪小人。
而王妈妈便是那小人。
只是对聂流音来说,不管是君子也好,小人也罢,若是惹恼了她,轻则受些疼痛,重则丧命。
“呵。”
聂流音轻笑一声,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
聂流音一脚将王妈妈踹翻在地,狗仗人势的东西,还真把自己当主子了。
首到被聂流音踹翻在地,王妈妈这才突然想起来,原来前院的人说二小姐不好惹这事是真的。
“二小姐饶命,老奴不是故意的,求二小姐饶了老奴吧。”
聂流音用脚尖将王妈妈的头勾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仿佛在看一条不听话的狗。
“狗仗人势的东西还真以为我怕了,嗯?”
这一脚着实踹的王妈妈心生恐惧,额头冒出了冷汗。
一旁的小桃看的胆战心惊,想要跑出去找宋倾做主,脚底下却好像被什么粘住了一般,怎么都挪不动脚。
春梅突然就挺首了腰板,嘴角都带上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