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聂流音，府中上下都知道这火是你放的，你居然还敢在这里狡辩？”
“所以呢，我问谁看到我放火了？”
聂流音无奈摊手，既然你们没有看到，凭什么说是我放的火？就因为我去了厨房？
既然没有人亲眼目睹，那不好意思，我是不会承认的。
“二妹妹，你倒也不用急着狡辩，如今厨房的王妈妈和小桃己死，而府中下人又都瞧见了你去了厨房，这罪名，你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
聂玲珑走到聂流音身旁，上下打量着她。
“哦，对了，还有你这丫鬟。”
伸手指着一旁的春梅。
“来人，给我将这丫头拉下去，杖打五十，我不信她不招。”
“大小姐饶命，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春梅急忙跪下，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流，己经有小厮进了门，要将人扯出去。
“怎么，这是不打算装了？没想到一向仁慈善良的大小姐竟也有这副嘴脸。”
聂流音起身，将拉着春梅的小厮两脚踹翻，将春梅从地上拉了起来。
“这是想屈打成招？”
伪善。
其实聂流音有时候也很敬佩聂玲珑，能装这么多年。
“堂堂丞相府，难不成厨房只有两人不成？若是还有其他人，你又凭什么觉得是我放的火？”
“我甚至怀疑是不是有人看不惯我，想要借此机会来诬陷于我。”
聂流音这话就差没明着说她怀疑是聂玲珑了。
“大小姐，奴婢与二小姐只是找王妈妈寻些吃食，是王妈妈那些人克扣了二小姐的吃食。”
“大胆贱奴，你是说母亲御下不严才会让厨房的下水克扣了二小姐的膳食？”
“奴婢不敢，奴婢所说句句属实。”
春梅站在聂流音身边，眼睑低垂，似卑躬，却又挺首背脊。
“奴婢与二小姐确实去了厨房，甚至为了替奴婢出头，二小姐才会处置了小桃。”
春梅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将目光转向聂流音，有嘲讽，有果然如此，亦有可怜。
或许是觉得她的婢女背叛了她，又或者觉得她今日难逃一死。
坐在上方的宋倾没想到春梅会突然改变了说辞，拧眉，疑惑的看向她。
“但是二小姐与奴婢离开之时厨房还好好的，并未着火，可为何大小姐却一口咬定，厨房的火是二小姐放的。”
“好啊，既然不是二小姐放的，那就是你这个贱婢放的。”
“来人。给本夫人将这贱婢拉下去，杖责五十，发卖出去！”
宋倾与聂玲珑今日势必要给聂流音定下一个罪名。
不管是纵容自己的贴身婢女纵火还是她自己纵火，今日无论如何都不能叫她完整的走出这蒹葭苑。
“夫人，奴婢有话要说！”
就在聂流音想要说什么的时候，春桃却从外面进来，还未进门便嚷着有要事禀告。
宋倾皱眉，却还是将人放了进来。
春桃进门后看了一眼聂流音，随后跪在地上，低眉顺眼。
“夫人，奴婢可以作证，今日厨房的火确实是二小姐所放，王妈妈和小桃，也是二小姐杀的。”
“二小姐杀了人还不够，竟还想一把火将王妈妈与小桃烧死在火中，好毁尸灭迹，来个死无对证。”
说到这里，春桃挺首了脊背，似乎有几分得意。又有几分心痛。
“奴婢劝了二小姐许久，可二小姐却一意孤行，执意要杀了她们二人。”
聂流音始终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懒懒的站在那里，似乎发生了什么事都不重要。
可……明明，此刻最该害怕的应该是她。
“聂流音，这下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春桃可是你的贴身丫鬟，难不成她还能诬陷你不成？”
“呵。”
聂流音轻笑一声，走过去，站在聂玲珑面前。
看着面前被放大的脸，聂玲珑呼吸一窒，不知道为什么，仅是看着她的眼睛，她便觉得呼吸困难。
“她到底是谁的狗，聂玲珑你难道不知道吗？嗯？”
明明她的语气都没什么变化，明明她只是说了一句十分简单的话，可聂玲珑后背却陡然升起一股冷意。
“这是你的丫鬟，我怎么会知道。”
聂玲珑强装镇定，不由有些气恼自己居然会被她吓到。
不过是一个乡野之地来的野种罢了。
聂玲珑暗骂自己不争气。
“不知道也没关系，毕竟，从今往后，丞相府也见不到此人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当然是你的意思，你不是要将春桃发卖了，这等卖主求荣的奴才，我可用不起，既然如此，便打断了腿发卖了吧。”
聂流音说得云淡风轻，春桃却被吓得连连磕头。
“奴婢只不过是说了句实话，二小姐便要卖了奴婢，实在难以服众。”
聂流音一脚将人踹倒。
“打你，我都嫌脏了自己的手。若不是看你有几分用处，今日那火场之中被烧成灰烬的尸体便有你的一具。”
春桃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聂流音一脚踹倒，捂着胸口，十分痛苦的坐在地上。
“即便二小姐要杀了奴婢。奴婢也要将此事说出来，奴婢不敢昧着良心替二小姐遮掩。”
“呵呵，你倒是忠心，只是不知道在你主子心里，这样的奴才能不能用。”
聂流音拍了拍裙角，仿佛刚刚触碰了什么不堪的污秽一般。
“求夫人替奴婢做主。”
宋倾眯着眼，“音儿，得饶人处且饶人。更何况，这丫头并没有说谎，这件事你若是承认了下来，我便不会将此事告知老爷，若是你继续执迷不悟，我便要让老爷来惩治与你。”
“无碍，宋姨娘尽管去，我聂流音若是说一个怕字，我便不是聂流音。”
活了这么久，她聂流音还真没怕过谁，这宋倾居然还天真的以为她会害怕聂正德那老匹夫，当真是可笑。
宋倾气急，“来人，将二小姐拉下去，关进柴房，没有本夫人的命令，不许放人出来。”
这次，很快便有下人进来，想要将聂流音拖走。
“嗯，丞相夫人好大的威风，不如今日将我也发卖了？”
宋倾眼底狂喜，脸上却不动声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