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宋倾,你有资格同我讲这句话吗?那是我娘的嫁妆,你说说,凭什么?”
“没有!聂流音我告诉你,你娘的嫁妆早就没了,你根本不可能拿走!”
宋倾疯了一样瞪着聂流音,并不想让她拿走那些东西,更何况那些东西早就没了。
“呵呵,宋倾,你真的很招笑你知道吗。”
聂流音当然知道,那些东西自己拿不走,但是那又如何,她根本也不是为了拿走那些东西,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些东西如果还在,她才要重新看待宋倾了。
聂正德大概也知道那些东西去了何处。
夫家私自动用亡妻的嫁妆,若是传出去,不好说也不好听。
“宋倾,我没有在和你们商量,我只是在通知你们,我给你们三天的时间,到时候如果拿不出来东西那就用钱来抵,反正你多的是钱不是吗?”
宋倾当然有钱,但是让她把钱给聂流音,这无异于在剜她的心。
“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耍什么花招,否则的话,你那一双儿女,一个也活不成。”
聂流音当然知道宋倾的软肋是什么。
她笃定,宋倾不敢搭上聂玲珑的前程。
她看的明白,对宋倾而言,聂玲珑的价值可要比聂清风那个垃圾来的多。
“聂流音,你别太嚣张!你娘己经死,那她的东西就是丞相府的东西,我自然有权利处置!”
聂流音走过去一巴掌落在宋倾的脸上。
宋倾被打的脸侧过去,嘴角溢出血,血腥味在嘴里漫开。
“放肆!”
“我放肆的次数多了,丞相大人难道不知道吗?”
聂流音眼神冰冷,聂正德竟被她眼中的寒意堵住了嘴。
“宋倾,聂正德,你们二人听好了,我之所以愿意回来,并不是因为我是你们聂家的人,是因为我娘!”
“我娘在这座府里受的苦,我会在你们身上通通找回来。”
“聂正德,不要以为我不给你下毒便是怕了你或者怎么样,我要你清醒的看着,看着这座丞相府是如何一点点衰败。”
“看着你所在意的一切,一点一点被我毁掉。”
聂流音伸手捏着宋倾的下巴,将她的脸抬高。
“你们不是想让聂玲珑成为太子妃吗,呵,我偏不,我会让她这辈子都与太子妃的位置无缘。”
“天生凤星又如何,我还从来都没有见过哪国的皇后是一个疯子。”
“贱人!你这个贱人!你敢动玲珑,我便是搭上这条命,我也要将你这个贱人送去见你那个贱人娘!”
砰!
聂流音失去了耐心,一脚将宋倾踹到桌子旁,桌上的茶水瞬间从落在地上,洒了一地。
“宋倾,看来你还是不长记性。”
宋倾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碎了,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恰好吐在聂正德脚边。
“识相的,便赶紧将我娘的嫁妆收拾出来送到澜芳院,不识相的,呵,我有的是办法。”
聂正德看着她,不得不承认,这一刻的聂流音,像极了十六年前的顾绮菱。
这让他心里不适,他本不愿在想起她,但是自从聂流音回来后,每每看着她那张脸,他就会想起顾绮菱。
聂流音身上有着与顾绮菱如出一辙的傲气,那是他最讨厌的。
他不明白,明明就只是一介女子,为何顾绮菱会有那般傲气,将所有人都不放在眼里,也将他不放在眼中,即便是嫁给他,他也从来不曾在她眼中看到过柔情。
他也曾确实对她有过几分真心,但是那份真心在顾绮菱的傲气下,很快便消失殆尽。
即使当时的他己经位及丞相,在她面前却总是会矮上几分。
所以在成婚后。他便将宋倾纳进了门。
在宋倾面前,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故而宋倾才会在顾绮菱前面怀孕生下聂清风。
之所以会有聂流音,也不过是他醉酒后的一夜荒唐罢了。
所以当那个道士经过丞相府的门口,声称聂流音是天煞孤星的时候他才会将她送走。
他知道那是宋倾的手笔,但是他选择了成全她。
所以在得知顾绮菱因悲伤过度而失血过多死亡的时候,他第一反应并不是伤心,而是轻松。
前所未有的轻松。
即便骄傲如顾绮菱,最后也败在宋倾这个商户女的手中,那段时间,他的心情是畅快的。
他默许了宋倾所做的一切。
可是如今看到聂流音,他便会一次次的想起顾绮菱,想起那些屈辱的日子。
所以他在知道宋倾派了人的情况下还是派人出去,目的就是为了防止她逃脱,可是没想到,她不仅安然无恙的回来了,还给所有人都下了毒。
如今整个丞相府,只有依依那个丫头好好的。
“好,三日后,你娘的东西会送到你手上。”
聂流音自然不知道,短短的几个呼吸的时间,聂正德己经想了这么多。
听到聂正德愿意将东西还回来,她并没有放松警惕。
“那我便在澜芳院等着。”
说完拍了拍裙摆处不存在的灰尘,转身离开。
“老爷!你明知道那些东西……”
聂正德沉沉的看了她一眼,宋倾嗓子一噎,嘴边的话便咽了下去。
绿竹与青萝二人跪在一旁,缩着脖子,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将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三日后送去澜芳院。”
聂正德最后看了宋倾一眼,甩着袖子离开。
聂正德离开后,宋倾顿时瘫坐在地上,脸上的巴掌印明显。
青萝绿竹急忙上前去扶她,将人扶着坐在床边。
宋倾看了一眼绿竹,将人狠狠推倒在地,绿竹急忙起身跪在她脚边。
“夫人饶命,奴婢知错了。”
“你个贱蹄子,居然敢当着本夫人的面勾引老爷!”
“夫人冤枉,奴婢没有。”
绿竹不敢抬头,趴在地上。
“贱!青萝,将她的脸划烂!”
“夫人饶命,奴婢没有,奴婢真的没有!求夫人饶命!”
“青萝!”
“是。”
青萝不忍心,但是她知道,宋倾下了决心的事,若是自己不做,自己也会受到牵连。
于是她从地上捡起一个碎片,在绿竹的脸上划了一道口子,顿时鲜血首流。
整个房间传来绿竹撕心裂肺的哭声。
聂流音己经走远,但是却依旧听到了那凄惨的声音,冷笑一声,脚步朝着澜芳院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