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截胡!
林绎婧喝叱道:“什么人?竟然敢插手林家的事!”
“不是人!”
那声音虚无缥缈,充斥着整个祠堂,根本无法锁定方位。
儿女心里一沉,看来是硬点子,到底意欲何为?
不待林绎心、林绎婧反应,一股澎湃的能量波动向二人袭来,好似雪崩般铺天盖地,令人升起无可抵抗的无力感。
“这是什么东西?”
二人没有见过这种攻击方式,不得已祭出护身法宝,作出防守之势。
可是等了数秒,想象而来的攻击并没有到来,到了跟前似乎一下子消失了。
“不好,上当了!”
林绎心率先反应过来,对方不是要攻击她们,而只是要阻止她们追击。
待两人追出祠堂,发现偌大的白公馆范围里已空无一人,黑漆漆一片,静得可怕。
林绎婧面色难看,低骂一声:“简直找死,竟然敢戏耍我们,要是让我知道是谁,一定将他扒皮抽筋,全家杀绝!”
林绎心也是郁闷不已,在夏阳十几年了,第一次被人如此玩弄于股掌之间,对于心高气傲的她来说简直不能忍受,但仍然强自按捺怒气道:
“婧妹,冷静!”
林绎婧郁闷地问道:“心姐,你觉得这人到底是什么人?什么目的?”
林绎心分析道:“不排除是白行川的仇家,甚至是我们林家的仇家。
“不过没关系,白行川现在对我们已经没有用了,也不会影响家族的计划。走吧,我们回去!”
“好的,心姐。”
待林家两女离开了十多分钟,许忆的魂影从白公馆外急速飘了回来,报告道:
“老板,那两个女人已经回到他们的老巢了,期间没有说其他的话。”
许廉道:“没关系,不让他们杀了白行川灭口就好了。
“你之前说她们两人就是当年在阴阳交界处到处捕魂捉鬼的人,你是被她们两个追杀才逃进驿站的?”
许忆道:“是的老板,虽然已经过去多年,但这两个女人相貌变化不大,且身上的森森鬼气非常明显,我不会弄错的。”
许廉思忖着:“这么说来,这两个人十几年来一直替家族猎捕孤魂野鬼,林家到底什么目的呢,一定所图不小。”
许忆道:“老板,他们需要那么多孤魂野鬼……难道也是像我一样用于修炼?”
许廉摇摇头,道:“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如果只是用于修炼,倒也不至于花费十几年的时间,在夏阳布这么大、这么复杂的一个局。
“十几年不停地搜捕孤魂野鬼,中间还牵涉到扶持代理人、征地、拆迁、杀人、遮掩……不太可能只是单纯地为了抓捕孤魂野鬼。
“如果稍有不慎走漏风声,林家名声就全完了。他们之所以要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韪,所图一定比这个更大,这里面一定藏着巨大的阴谋。”
许廉把白行川从空间中放了出来,直接扔在地上。
白行川从昏迷中苏醒过来,迷迷糊糊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之前就在即将被林绎婧杀死的时候,只觉得自已被一股大力吸住,直接往墙上撞去。
眼看就要撞在墙上,忽然眼前一黑,瞬间昏了过去。
其实,当时许廉只不过做了个障眼法,白行川看似穿墙而过,其实就在撞到墙壁的瞬间被许廉收进了空间,安置在包裹仓库中。
空间里确实充满了高压的灵气,但驿站的院子及库房内是没有灵气的。
不然以空间里面的灵气密度,那巨大的压强会瞬间把白行川压成纸片人。
待眼睛重新适应了光线,看清了眼前之人,白行川瞳孔一缩,意外地道:“是你?”
“是我!”
白行川呵呵一笑,像是自嘲:“真是意外,没想到竟然是你救了我。”
许廉冷冷道:“别误会,我不是要救你,我只是不想你死在别人手里。
“不管你在我父母去世这件事里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你都是我的仇人。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我必定要亲自动手的。”
白行川艰涩地道:“作为人子,你做得对。也恭喜你,你做到了。之前所有的事情都是你做的,我妻儿之事也是你的手笔,对吧?”
许廉没有否认:“不错,不过我并没有虐待他们,他们走得很安详。”
白行川叹息道:“父母之仇在上,你还能给他们留一份体面,如此胸怀,殊为难得,真是多谢了。”
许廉道:“那倒不必,仇和恨是两种不同的情绪,我能分得很清楚。
“当年你指示陈魁杀了我的父母,是因为他们挡了你的路,或者是你也是受人指示。
“对你来说,我的父母可能就像两只蚂蚁,挡了路捏死便罢了,你可能都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子。
“所以,现在,我对你以及你们白家只有单纯的仇,只要取了你们全家性命即可,不管你们是男是女,是老是少,自然也没有必要羞辱折磨。
“相比较而言,许知礼一家才是我痛恨的人。他们全家都是豺狼,对自已曾经的恩人痛下狠手,恩将仇报,因此我对他们除了仇,更多的却是恨,所以我让他们一家不得好死。”
白行川被许廉这番话惊呆了,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年轻人啊?
面对父母之仇居然还能把个人情绪分得如此清楚,实在有些冷静得可怕。不过,或许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隐忍至今,得报大仇。
白行川哈哈笑了几声,有释然,有解脱,还有一些小小的希冀。
“你的这番见解和心性确非一般年轻人能有,我白家输得不冤。至于林家……
“我甚至有一种妄想,或许你有可能重创、乃至毁灭林家。林家你可能有所耳闻了,这个家族的实力绝对超乎你的想象,如果你对林家有所想法,一定要谨慎谨慎再谨慎。我想我肯定是看不到那一天了。”
许廉平静地道:“以前的白家对我来说也是庞然大物,焉知将来的林家不是现在的白家?”
白行川一怔,又是一阵哈哈大笑:“我没有资格说‘欣赏你’这种话的,但你确非一般人,我祝你早日达成所愿。另外,也谢谢你没有牵连白家其他三房,给了他们一条活路,让我白家不至于断绝香火,如此,我白行川死也瞑目了。”
许廉道:“不必,我说过了,我是个恩怨分明的人。白家其他三房没有直接沾染我父母的血,但他们这些年来也享受了白家兴盛的成果。之前他们提出分家,在覆灭你的过程中出了一份力,就算是他们的赎罪之举吧。”
白行川恍然:“原来,之前他们三个突然要求分家是你指使的。”
许廉没有否认:“他们罪不至死,我也没有必要赶尽杀绝。你死了,但白家还在,这样不好吗?”
白行川彻底释然了,道:“你真的很厉害,也确实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你把一切都想到了,算好了,这下我真的是一点遗憾都没有了。
“那就麻烦你送我上路吧,我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亲自向你的父母以及陆律师谢罪。”
“既然这样,那就……再见?”
白行川闭上了双眼,静待死亡的降临,下一刻,一股灼热包围了他的身体,还没有来得及体会那种烈焰焚身的痛楚,他就两眼一黑,失去了知觉。
下一刻,白行川的魂魄飞出体外,对着许廉深鞠一躬,然后向着一个方向飘荡而去。
许廉唏嘘地看着这一切,内心的滋味无比的复杂。
白行川确实不是一般的人,如果当年不是一念之差,现在保不齐也能有一番成就,可惜……没有如果。
许廉和许忆正要离开,不料白行川的魂儿却飘了回来,带着一脸惶恐和无奈的表情。
许廉皱眉:“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