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个年代想要离婚很难,尽管《婚姻法》已经通过可以离婚,但只要日子能过下去,基本劝和不劝离。
沈老太一家不把王柳当人的做法和嚣张的态度,才让事情进展得那么顺利。
其实沈老太两人只是吓唬王柳,并不想让她真离婚,离婚了家里那么多事谁做?
她们想的是先让刘寡妇把孩子生了,期间王柳照常在家做事,还能照顾人。
等生完孩子再把刘寡妇撵出去,平白多个大金孙,至于刘寡妇并不会让她进门,两全其美。
见村支书同意离婚,一直隐身的沈立军终于站了出来。
“我不同意离婚,王柳你可想好了,没有儿子傍身,即便离婚你什么也带不走,能养活沈大妹吗?”
沈老太嚣张连忙附和,“谁家好女人会离婚,离了婚口水能把你淹死,给你一个机会,现在乖乖跟我们回家,要不然就等着饿死吧。”
王柳刚刚生出无限勇气,被乡亲们眼神还有沈老太她们的话泼了一身冷水渐渐冷静下来。
她离婚后能去哪里?
娘家吗,不,她们只会骂她,回去面临的恐怕是再次嫁人,嫁的也不会是什么好人,女儿也会被卖掉或者送人,总之不会收留她们。
可这日子真心过不下去了,难道留给她的后路只有死路吗?
心中逐渐冰冷,目光无意中扫到沈夜希,她的眼中再次出现希望。
之前她说过和公公家没有关系再找她,那是不是说明有机会,即便没有机会,她每天去在抓螺蛳卖给她,也能养活她们娘俩。
“不,我要离婚,请村支书成全。”说完跪在地上给他磕头。
沈支书哪里敢让她磕,又不是古代,立刻上前把她扶起来,“快起来,你要是决心要离我给你主持公道。”
沈立军脸色不好看,真要是离婚,他家在村里怎么被人看待,“儿媳妇,你好好考虑清楚,你离婚能去哪?”声音带着淡淡的威胁。
“我先住村里的牛棚,我会好好努力赚钱盖房子。”王柳咬唇说道。
“沈大妹是我老沈家的种,你不能带走。”见威胁没用,沈立军说道。
“要个赔钱货做什么。”沈老太不满。
“我要跟着妈妈,我不要爸爸。”沈大妹死死的抱住王柳,就怕她把自已抛下。
“离婚孩子判给谁,法官要看孩子想跟着谁,不是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沈夜希看着沈老太一家道。
当然她也就是吓唬一下,要判给谁还得看双方的抚养能力。
“关你屁事,你开什么口。”沈老太对沈夜希特不待见,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
沈夜希冷冷看了她们一眼哼了声。
沈支书看着闹得不可开交的几人,出声道:“立军,如果你们不想两个孩子离婚,就把刘艳兰请出去,再把孩子打了,要不然这可是重婚罪,你们可想好了。”
“不行,那是我曾孙,不能打。”沈老太不愿意,王翠花也不愿意。
对他们又当又立的做法,沈支书直接发火,“你们不离婚又不把刘艳兰请走,是想沈大宝坐牢吗!”
“只要大家不说谁知道。”沈老太嘟囔。
沈支书差点岔气,厉声斥责,“你以为你是土皇帝,还想包庇罪犯,到时候你们一家都要进去吃花生米。”
沈老太没想到这么严重,被吓到了,把目光看向自家儿子,“那要不让他们离婚吧,王柳就是个不下蛋的母鸡,刘艳兰正怀着曾孙,不能让她出去。”
要是王柳没投河,私下还有转圜的余地,但闹出这么一出,在大家的目光下,只要他们敢把两个女人都留在家里,或者刘寡妇还怀着孕,要不了几天就会有人去告发,别小看同村人藏着的恶意。
沈立军不想沈大宝离婚,家里已经够乱了,再加一个刘寡妇,这个家迟早要完。
他试图打消王柳的想法,“儿媳妇,只要你不跟大宝离婚,刘寡妇的事情我会解决,绝不会让她影响你们,”
沈夜希闻言翻了个白眼,现在不就影响了吗。
且看沈老太和王翠花的样子,应该不会放弃这个添丁的机会。
果然,在沈立军话音落下后,沈老太拉了他袖子,“儿子,我看她也生不了带把的,留在家里干啥。”
王翠花没说话,有些纠结,一方面不想王柳离婚,因家务活没人干,另一面又想到刘寡妇若真怀男孩,她就有孙子了。
沈支书无语的看着他们,对沈立军这个当家人更加失望,镇不住宅的男人只会让家宅鸡犬不宁。
大晚上不想再浪费时间便道:“事情就这样决定了,不想坐大牢最好别做出格的事。”
“散了吧,王柳你若真有心就先去知青房屋过渡一段时间,也别去什么牛棚了。”
知青房屋也才空下来没多久,只是有些漏水,窗户也漏风,还好现在刚立春也冷不死人。
“谢谢村支书。”王柳感动得眼泪汪汪,虽前路艰难,总算有了希望。
沈夜希对王柳改观了些,现在离婚受到的阻碍不仅仅来源于亲人,还有周围人给的压力,得做好被人说闲话的准备。
再一个没有收入来源,压力不是一般的大,更何况这个时代对女人很苛刻。
耽误了些时间,她忙回家做饭去,今天晚饭还没吃呢。
顾亦铭在家中看着火等着她,见她回来询问王柳的情况,担心王柳投河是他们这边的部分原因导致让她愧疚,至于他并不觉得自已做得不对。
听见她的解释放下了心,“嗯,那我们吃饭吧,别让不相干的人影响心情。”
沈夜希突然发现顾亦铭对别人的态度有些符合书中所写,对别人的生命漠视!
这是她们第一次谈论起生命这个话题。
在末世中人命如草芥,人生老病死她见得不少,但因觉醒治疗异能,总觉得老天爷之所以赋予她这个能力,是为了让更多人的人活下来,所以对生命一直抱着敬畏。
见她目光定定的看着自已,顾亦铭问道:“怎么了?”
沈夜希问道:“若是王柳死了,我们也是压倒骆驼的一根草,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