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语没有废话，单刀直入：“几十年前到现在为止，这个教堂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大规模死人的事件？”
她不明白这幕后厉鬼私底下为什么会有那么多鬼怪，至少有几百。
哪怕是几十年的积累，也不可能积累那么多。
毕竟不是随便死一个人都能变成鬼的，不然世界上岂不是到处都是灵异事件？
君不见祝千秋是几百年的鬼王了，但是一朝复苏，私底下也只有巫家村转化而成的小鬼。
对面姜任思考了好一会儿：“几十年前，好像有……”
“说说看，是什么样子的？”
“几十年前，那个时候是战争年代，我听老人说过，这里曾经展开过一场屠杀。”
“这样啊……”巫语心中大概有了想法。
……
……
……
夜晚的降临是无法避免的。
有了经验，巫语让雾轩将藤蔓缠在她与顾童渡的腰上，另外再拉着手，做好两手准备。
但这一次，黑雾却没有来临。
在所有人的警戒之中，吊灯坠落，带来一片黑暗。
众人惊呼之中，隐隐约约的呜咽声传来。
巫语心里“咯噔”一声。
果不其然，她手中牵着的雾轩，他开始慢慢试图抽离。
她腰上的藤蔓也开始不断收紧。
“雾轩！”她低喝一声。
雾轩动作一滞，僵硬地顿在原地。
巫语趁机用匕首割断藤蔓，避免自己被失控的雾轩勒成两段。
更不妙的是，雾轩没有恢复的迹象，而她手上的手镯却愈发冰冷，几乎要将她冻伤。
手镯不断颤动，是郑雪想要强行冲出。
黑暗中响起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哭声渐渐笼罩一切，如怨如诉。
巫语的耳边只能听见这哭声了，它钻入她的耳朵，在她大脑里不断回荡。
带着手镯的手冷得发疼，雾轩再次试图挣脱她。
“呃……”
顾童渡突然撞在了她身上，巫语在黑暗中摸索，摸到了他的胸膛，摸到了一手滚烫黏腻的鲜血。
还摸到了冰凉的指尖，从他胸口穿出。
“快跑……”
那冰冷的指尖抽离，带着他踉跄后退。
巫语咬紧牙关，拉着雾轩，撞开窗户，往外跑去。
玻璃的碎渣划伤了她，她却不管不顾，拼命带着雾轩往前跑。
直到那啼哭声渐渐低微。
“对不起，小雾。”巫语回头，迅速将三张符纸贴在他的额头与双肩上。
她无法唤醒雾轩，但她也不能将雾轩留在大厅，让他被厉鬼操控伤害自己人。
做完这一切，她又将数张符纸缠绕在手镯上，然后一把摘下，拼尽全力扔向远方。
至此，她的符纸也见底了。
一只手悄悄搭在她的肩上，一张惨白的脸凑近她耳边：“你要去哪里？”
“滚！”
巫语一剑刺出，厉鬼惨叫一声，却用手紧紧抓住剑尖，怨毒道：“死在这里！”
巫语将一张符纸贴在她脸上，手一松，桃木剑脱手。
厉鬼尖叫，巫语趁着空隙，拼命往前奔跑。
她一路狂奔，在黑暗的走廊上用尽了所有的符纸，直至手无寸铁。
到后来，她用自己的鲜血书符，身上被鬼怪留下一道道伤痕。
直到她蹒跚着打开一道门，所有的声音与攻击都戛然而止。
她扑倒在地上，不断喘息。
她能感觉到身上的伤口在作痛，鲜血淋漓，打湿了她的衣服。
一股股寒气在四肢百骸乱窜。
巫语努力抬起头，看见面前的婚纱。
这是化妆室二楼。
古旧的婚纱，陈旧的血迹之上，又不断沾染上新的血迹。
她抱着婚纱，晃晃悠悠站起，将它换上。
她在黑暗中摸索，长长的裙摆总是绊倒她，她又一次次站起。
直到一个梳妆台出现在她面前。
一只红烛静静在梳妆台旁燃烧，照亮了镜子。
巫语坐在梳妆台前，借着微弱的烛光，拿起一把梳子，梳理自己凌乱的头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