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到了。”谢天云撩开车帘,对李珩道。
李珩理理衣摆,下了马车。
镇北军军营与柳希月想象中不太一样,
军营面积极大,营帐延绵几百里,各种设施一应俱全,若不是皆为布篷营帐,柳希月真要怀疑这是不是圣上在边疆新修的行宫。
从大营门口到将军营帐,一共设好几道关口,每关都有不同口令,想要入将军营帐手续颇为繁复。
而营帐内的装饰也十分奢侈豪华,虎皮地毯,檀木桌,行军床上铺着厚厚的绫罗绸缎。
柳希月走上前摸了摸刻着繁复花纹的檀木桌,笑道:“他这将军当得倒是享受。”
“是啊,就是咱们殿下做将军时也没这排场。”谢天云点头十分认同。
“事出反常必有妖。”柳希月转脸望向李珩,“殿下,我们先从何处查起?”
李珩答:“先审岳从军。”
岳从军关押在将军营帐后方不远处的战俘营内,内里有个空着的大铁笼,能够很好地关押他,李珩又派了自家精兵在帐外把守。
一行人走到战俘营帐外,把守的校尉皆是抱手行礼:“殿下。”
李珩冲他们点点头,示意他们带路进营。
营内静悄悄的,柳希月觉得有些奇怪:“岳从军关进来后可有什么异动?”
带头校尉摇摇头:“他自进来后一直很安静,并未再说话。”
柳希月心里觉得有些奇怪,但并未多想。
可等他们走到关押岳从军的铁笼后,却都被眼前景象惊得说不出话。
柳希月望着端坐在牢笼中岳从军,顿时僵住了,她难以置信地眨眨眼,又望向旁边站着的李珩。
李珩脸上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面色阴沉地盯着岳从军,嘴唇紧紧抿,虽然一言不发,却能感受到他勃发的怒气。
柳希月忙扭过脸,重新看向岳从军。
岳从军靠着铁笼端坐,身上只穿了一身纯白色的单薄里衣,若是忽略身上大片大片的血迹,看着倒是齐整。
他的双手被铁链绑住放在大腿上,右手捏拳,似乎捏着什么东西。
一切似乎都很正常。
可脖子之上,却是空的!
他的脑袋没有了!
正当柳希月发愣时,谢天云惊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岳从军的脑袋!他的脑袋怎么没了?去哪了?”
谢天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伸手揉了揉,又去掐身旁同样惊得发愣的燕景煜。
他是习武之人,手劲极大,又使了狠力,掐得燕景煜险些跳起来。
“你掐我干什么?”燕景煜缩回手,怒瞪谢天云。
谢天云听他嚷起来,连忙抓住他的手,侧过身,背对李珩,不敢去看李珩的表情。
“我以为我在做梦,掐你确认一下。”谢天云小声说道,忍不住瞟了眼李珩。
“那你掐你自己啊,掐我干嘛?”
尖锐的痛楚顺着被掐的地方直往头顶窜去,燕景煜捂住被掐的手,气得声音都在发抖。
谢天云拍了拍他的手,想辩驳几句,李珩突然回头,冷冷扫了两人一眼。
谢天云立刻闭上嘴不敢再说话,只堆上笑,无声地跟燕景煜赔不是。
经两人这么一闹,柳希月也从震惊中回过神。
她转过头,问已经吓傻了的带路校尉:“今天战俘营发生了什么事,你原原本本告诉我。”
这校尉姓金,在平王身边任职快十年,能力出众,忠心耿耿,柳希月第一时间并没有选择怀疑他,而是给他机会,听他讲诉今日发生之事,看能否找出凶手行凶的时间。
金校尉自看见岳从军的尸体后就吓得呆住,满头满手的冷汗。
平王殿下出营前,特地将岳从军交给他,让他好生看着,别让岳从军跑了。
他很清楚岳从军在这次事件中的重要性,也知道是平王殿下信任他,才将此重任交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