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她又想到旁的,问李珩:“与玉兰国的战事,恐怕短时间不能结束,我们何日才能回京?”
柳希月昔日养在深闺,所学皆与宫闱内务有关,甚少会接触打仗这样的事,再加上原主十六也只是名暗探,不会接触到战事,所以她对这方面可谓是一窍不通,只知战事一起,动辄交战数年,不会轻易平息。
这也是为何百姓对打仗多有抵触,当今圣上轻易不对玉兰国开战的缘故。
好容易安定下来的大齐,实在是不想再让百姓长期陷入战争的苦难中。
而且,若真是打个几年才回京,恐怕她的尸首早就烂得不成样了。
李珩闻言抬眸看了柳希月那一眼,目光极是锐利。
“不会。”李珩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就算短时间不能结束,本王也要想办法将此事尽快结束。”
“有一事,我未想明白。”柳希月趁着机会将心中的疑问问出,“玉兰国常年动乱,并无军粮储备,而疆北的军粮丢失也是近年才开始的,丢失的数量并不能支持玉兰军队长期与大齐开战,可为何他们还是选择举兵突袭镇北营?”
“他们并未打算长期。”李珩平静地说道,“不过是想趁镇北军群龙无首之际,打突袭,趁机占领合源镇,最近几日,应当会有针对主将营的刺杀,你在镇北军营不安全,明日一早,本王让燕景煜送你回合源镇。”
柳希月却是不肯。
坐等着让玉兰国军队刺杀主将营实在是太过于危险,这样干等着等玉兰国将军粮耗尽也太慢。
突然,柳希月想到了能更快结束这场战事的法子。
她摇摇头,看向李珩的眸子明亮异常。
“殿下,我有更好的法子。”
柳希月把自己的计划在心里过了一遍,自觉天衣无缝,才徐徐道了出来。
哪曾想刚说了个开头,就被李珩抬手打断。
“此计太过于冒险,不可。”李珩微蹙眉头,话虽简短,语气却很坚决。
“为何不可?这是最快最有效的法子。”柳希月见李珩神色不善,要是往常必然住口不说,可今天,她却不愿让步,仍然坚持道。
“失败的代价太大,且本王刚接手镇北军,镇北军中并无可信任的人选。”李珩冷着脸站起身,不欲再和柳希月多说,“平北军精英部队皆在备战与玉兰国的正面交锋,也无合适人选。”
“不需要部队,我一人就可。”柳希月立刻毛遂自荐。
“你?”李珩挑眉反问,语气又冷几分,“本王费劲心思把你救活,不是让你去送死的。”
“殿下……”柳希月还想再争取两句,却直接被李珩打断。
“不必说了。”李珩转身大步往帐外走,“本王改日再来看你,你好好休息。”
李珩出了营帐,燕景煜却还站在柳希月床前,望着柳希月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景煜?”柳希月看出来他动了心思,却不着急,故意装作不明白的样子轻声问他,“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你这个计划,具体打算怎么实施?”
——
深夜,炎县大狱的一间囚室内,谢天云透过墙上的木窗望着天际线上镇北军营中隐隐跳动的火光,长叹了一口气。
他负手站在囚室中央,眉头紧锁,嘴角下垂,脸上的表情焦急又烦恼。
囚室外面,张敬之凄厉尖锐的嚎叫一声比一声凄惨,其间混杂着尖刻又虚弱的骂声,响彻了整个大牢,在空荡荡的监牢中不断回荡,格外渗人。
“头儿。”谢天云手中最得力的手下刘环宁从刑房走出来,站在谢天云身后,低声向他禀报,“张敬之快要不行了。”
“还是一个字都不肯说吗?”谢天云蓦地转过身看着他,声音沉沉的,透着掩饰不住的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