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云点头:“对,胡夫人高龄产子,又遇上血崩,连孩子都没看上一眼,就去了,胡跃飞这没多年也未续娶,一个人拉扯儿子长大,只可惜这儿子养得……就一言难尽了。”
“还得是你。”柳希月很是赞许地拍了拍谢天云的肩膀,“若没有你,还不知去哪听这坊间秘闻。”
“不敢当不敢当。”谢天云很是得意的点点头,嘴里却在谦虚。
燕景煜看不得他这副得意的模样,立马笑道:“说你八卦呢,还这么骄傲。”
谢天云这才觉出不对味,转头怒视柳希月:“好哇你!”
李珩被三人的打闹声扰得看不进口供,将口供一合,就想出声制止三人。
可当他目光触及柳希月脸上的笑容时,整个人完全僵住,到嘴边的话也怎么说不出口。
那调皮的笑容陌生却又熟悉。
他微微眯起双眼,一向平静无波的眼眸里有刹那的迷茫。
他看着柳希月那张陌生的脸蛋,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另外一张脸。
重叠,分开,又再次重叠……
“殿下。”来不及让他细思,一浑身是血的校尉大步走进牢房,出声惊醒了李珩。
柳希月只觉得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她连忙向来人处望去,笑容在看清那人面庞时垮了下来。
她认得这名校尉。
这是被平王派去追捕十四的成员之一。
他空手而返,恐怕……
果然,校尉的话印证了她的猜想:“殿下,人……没有抓到。”
李珩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怎么回事?”
“他对观月山谷比属下等人熟悉,进山谷后,我们没有防备,被他设陷,让他跑了……”那人说得艰难,“除属下外,还有两人重伤,其余……全都没能走出山谷。”
李珩猛地站起身,浑身气场冷得吓人。
“往哪个方向跑的?”
“属下也不知……”那人头低得更厉害,“天色太黑,属下没能看清他得去的方向。”
见李珩的面色越来越沉,那人赶紧补充道:“但属下刺伤了他的右侧大腿,他应当跑不了多远!”
“带人堵住观月山谷两处入口。”李珩沉着脸吩咐,“本王不信他长了翅膀,还能从观月山谷离开。”
柳希月沉默地看着校尉离去,脑内思索着十四可能的逃跑路线。
按照十四的性格,他既然能在夜晚跑进观月山谷,还是在受伤的情况下,就说明他很有把握能脱身。
极可能在离开胡家地牢后,他一直在观月山谷中探查情况,对山谷非常了解,抓住他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更重要的一点,十四在山中探查几日,肯定发现了藏尸体的山洞,他们三人与朱大壮发生冲突时,十四应该就在现场,一直在暗中窥探,从而找到机会伪装成朱大壮,回到胡家,又在他们毫无察觉的时候离开胡家。
那么胡家柴房的包裹……
柳希月想到这,低声向李珩提议:“殿下,去山谷前,不如我们先去柴房看看。”
李珩沉默片刻,到底还是点了头。
一行人立刻往胡家后院的柴房赶。
胡家的柴房从外部看和寻常农户人家的柴房没什么区别,一间普普通通的石瓦房,门上挂着两串大蒜,门口墙边对着几捆剁好的干柴。
柴房的内里却大有不同,说是柴房,但更像是堆弃废物和杂物的杂物间,什么东西都有,光线幽暗,却能将屋里厚厚的灰尘看得一清二楚。
办差的校尉带着面巾在里走来走去,翻动时惊起阵阵尘雾,依稀可见杂物堆中蹿来蹿去的蟑螂老鼠。
“胡家也有下人,怎么这个柴房这么脏,都不收拾一下吗。”
柳希月立刻嫌弃地皱紧眉头,一手捂住口鼻,一手扇着面前的灰尘。
“可能下人都不做正事,跑去杀人放火了吧。”谢天云嘟囔了一句,刚一进去也被呛得咳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