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珩站在门口看着里面飞起的灰尘,皱了皱眉,轻咳了一声,负手退后一步,不再往里走。
柳希月知道他向来洁癖,最不喜这种脏乱的环境,但眼下看他如此嫌弃地后退,还是忍不住轻笑一声。
李珩闻声转头看她一眼,轻轻皱了皱眉,似乎想对她说什么,但到底什么都没有说。
柳希月正要抬脚往里走,李珩冷着脸递来一张面巾。
柳希月低头看,一张粉色的面巾被他握在手中,他的手指白皙修长,指尖隐隐有些茧子,丝毫不影响这双手的美观。
“拿着。”李珩清冷的声音传来。
柳希月抬头冲他感谢的笑笑,接过戴在脸上,转身进了柴房,完全没注意到李珩脸上的触动。
众人冒着灰尘一通翻找,终于在柴房一角找到包裹。
包裹的大小与刑部门房和胡跃飞口中的描述完全不同,小小一个,看着空空的。
打开系紧的结,里面只有几样物什,都是些常见的日常用具,如皂角、胰子一类的物件。
若不是裹包裹的布和刑部门房形容的完全一致,还有包裹内残存的暗探所物品,柳希月真要怀疑这是不是十四的包裹。
“里面的东西呢?”柳希月看着空荡荡的包裹,问谢天云,“知道十四进永安镇都去过哪些地方吗?”
谢天云对于这些情况非常清楚,马上点头:“十四进镇后到镇上吃了碗清汤面,加了个煎蛋和卤牛肉,然后在镇上的客来客栈要了一间厢房,出来就去了镇口的酒家听书,和胡望龙起了冲突。”
“这么详细?”燕景煜挑挑眉。
“那可不?”谢天云颇有些得意,“胡跃飞说他从十四进镇上就注意到了他的包裹,我就吩咐了我手下去问胡跃飞十四的行程,没准儿能用得上。”
柳希月看着谢天云颇有点不敢相信,他在案情推理上虽迟钝了些,办事却细致贴心,原本以为李珩留他做贴身侍卫只是看中他身手了得,没想到这些日子接触下来,谢天云还是很有些过人之处。
柳希月赞赏看他一眼,继续问:“这包裹胡跃飞是从那来的?”
“客来客栈的厢房,胡跃飞以为这包裹里有宝贝,特意去叫后下去客来客栈拿回来,结果到手才这么大,他们还以为是客栈老板偷偷贪了东西,把人抓来打了一顿,但客栈老板说十四住进厢房后,就再没人进过了,根本不知道怎么一回事。”
“那东西去哪了?”柳希月啧一声,“总有人在说谎,客栈老板还在吗?”
“在,从地牢里救出的人里就有他,还有当天当值的小二,都在。”谢天云点头,“你要去审审吗?”
柳希月凝着眉点头:“带路。”
从地牢带出的人都安置在胡家外院的耳房内,伤势较轻的在外间录口供,伤势较重的在内间,由燕景煜安排的大夫先行治疗,再录口供。
客来客栈的老板和小二都属于伤势较重的,浑身包满了纱布,躺在在内间简易的木床上哼哼唧唧地呻吟着。
柳希月见两人伤得严重,也不想过多打扰两人养伤,走上前直接开门见山地问:“让你们入地牢的那个包裹还记得吗?”
客栈老板与小二对视一眼,而后同时点头。
柳希月敏锐地捕捉到了两人眼中一闪而过的情绪,顿时察觉到了不对。
她转头眼神示意一旁的校尉端了个矮凳过来,坐到两人床前。
“那包裹你们可曾打开过?”
客栈老板又看了看一旁的小二,这才开口回答“回大人,我们两人真的没有打开过。”
柳希月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这两人当着她面眉来眼去的,明显藏了事的表情,还告诉她没打开过,当她是傻子吗?
“我要听实话。”柳希月没了刚才的好性子,沉下脸,语带威胁,“欺骗朝廷命官可是要杀头的,到时候在你们住处搜出不是你们的东西,事情就不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