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我们怎么办?难道真要看十六被定罪?”谢天云脸上愁云笼罩,丝毫没有因为燕景煜的安慰好上几分。
“找到她不是凶手的证据!只有找到证据才能让十六脱身。”燕景煜说道,转身问李珩,“殿下,现在可要带人到城主府一探究竟?”
李珩皱着眉,没有说话。
燕景煜明白他的犹豫。
镇北将军恐怕在此事上并不清白。
方才谢天云回来想要向殿下禀报此事,却被镇北将军的手下一直拦住不让进帐,还是他眼尖,发现了营帐门口的异样,偷偷叫人过去接应谢天云,这才将消息传进来。
而且等殿下接到消息要回合源镇时,镇北将军直接将殿下拦住,以合源镇内已宵禁,不能随意进出为由,不许让殿下离营。
此番作为,分明是有问题。
若是殿下当时执意要走,便是有违镇北军在合源镇设下的军令。
军令如山,殿下如今的身份,并无军衔,按大齐律令,在军令面前,他的地位是不如镇北将军的。
他一旦离开,就是藐视军令,与镇北将军、镇北军为敌。
此事若传回京里,恐怕参殿下的奏折便会数不胜数,说不定还会被有心人安上谋逆的大帽子。
且镇北将军真有问题,定会趁起冲突时对殿下下手。
殿下随行的这些校尉虽然都是训练有素,武艺高强之人,但镇北军数量实在庞大,以少敌多,想要突围出去,根本没有胜算。
镇北将军若打算在冲突中“失手”杀害殿下简直轻而易举,事后还可以说是殿下违背军令在先,避开圣上的惩罚。
回想起方才镇北将军在帐营内的话,一字一句都在激殿下,像是要逼殿下动怒,与他起冲突。
还好殿下素来沉得住气。
这要是换了旁人或是十六真是与殿下关系不一般……
可能就着了他们的道了!
燕景煜越想越觉得心惊。
谢天云却如同突然想起什么一般,从兜里将柳希月给他的牛皮纸掏了出来,递给李珩。
李珩眉尾扬了扬:“这是什么?”
“十六给属下的,说是能帮助殿下。”谢天云回答,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李珩伸手接了过去,看了两行,突然开口问道:“她从哪来的这些消息。”
“这……这……”谢天云犹豫着不知如何回答。
“有什么话就直说,别吞吞吐吐。”李珩抬眼看他一眼。
谢天云很是为难地看了一眼燕景煜,见燕景煜一脸不解地看着他,还以眼神示意他赶紧说。
“十六说,是十四给他的。”谢天云把心一横,牙一咬,回答道,“就在属下去找她的前一刻。”
他话音落下,帐中一片死寂,只余夜风吹拂营帐的哗哗声和油灯燃烧的哔啵声。
片刻后,燕景煜率先出声打破沉默。
“十四?”燕景煜声音里满满的都是不可置信,“你是说那个杀害了柳家二小姐,在永安镇伪装成朱大壮,被殿下重伤,跳崖失踪,那个暗探所的暗探十四?”
“是他。”谢天云点点头,指了指牛皮纸上的字,“十六说这是十四的字迹,她认得。”
“万一是他人仿造?”燕景煜还是不信。
“十六说十四假扮成牢吏给她送饭以传递消息,她看见那人的背影,与十四的身形十分相似。”谢天云继续道。
“你是说十四不仅没有死,还到了合源镇,假扮成牢吏混进炎县牢狱,给十六送饭?”燕景煜又是一惊。
“对,正是如此。”谢天云点头。
“还将城主府近年来的秘事打探得一清二楚。”李珩冷冷开口补充道。
燕景煜倒吸一口凉气。
这件事着实给他造成了精神上的冲击,让他深深感到自己的无能与弱小。
这些暗探到底是什么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