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并未看见李珩一行人。
柳希月有些好笑地挑挑眉,看来这些人为了给她治罪,可谓是煞费苦心,不仅全员出动,还让镇北将军将李珩拖住。
想着,柳希月在招供室内正中的囚椅上坐下,眼皮抬了抬,对上张敬之那张面色严肃的脸。
“你为什么杀辰娘?”张敬之也不跟她兜圈子,开门见山地问。
“人不是我杀的。”
柳希月说得漫不经心。
“当晚我确实见过辰娘,是她到宴席外来寻我,说是厨房因为她出了岔子,砸了为平王殿下准备好的宴食,让我去厨房看看,别让新菜触了殿下霉头,不然上头怪罪下来,她就没了性命,我在跟她去厨房的路上被人袭击失去意识,醒来辰娘就已被害。”
听她推得干净,神色还如此怡然自得,张敬之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
“你说得这些可有证据?可有人看见辰娘引你出去?”
证据?
柳希月不屑地笑了笑:“大人一口咬定我杀了人,又可有证据?”
她顿了顿,又道,“自然有人看见。平王殿下就看见了,大人若是不信,不如召他来问问便知。”
“你是平王殿下的贴身侍卫,平王殿下自然会偏向你,且殿下当时在宴会内,哪里会注意到你们门口的动静?”
“大人找殿下问问不就知道了?还是说在大人心里,平王殿下就是那种会为了一个下属扭曲事实真相的人?圣上会选这样的人守护燕京城安危?”
张敬之听罢,脸色铁青地望了一眼身旁师爷打扮的男人。
不是说此女只是平王身边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校尉,性子沉默不善言语吗?怎么如此能言善辩,几句话竟扯到了他不敬圣上,往他头上扣大帽子,这帽子他可不敢戴。
师爷凑过去耳语两句,张敬之面色稍霁。
“本官等下自是会问,除了殿下,你可还有别的证据?”
她都这样说了,仍不肯找李珩过来,难道问题是出在李珩那边?
“我被人袭击,后脑还有伤口。”柳希月挑了挑眉,神色淡淡。
“这算什么证据?”张敬之拍了拍桌子,“谁知道是不是你杀害辰娘时,被辰娘反抗击伤,再推说是有人袭击你?”
柳希月抬眼看了看他,冷冷笑道:“我说大人,是你在查案,你给我定罪,这证据不应是你去寻吗?若我都把证据给大人准备好了,还要大人来做什么?”
这些人铁了心要给她定罪,她说再多都只会把她往杀人上引,她也再懒得跟他费口舌。
张敬之被她的态度彻底激怒,猛地站起来,怒道:“你这女子,嘴还挺硬,看来不给你动点真格不会说实话了!来人!给本官上刑具!”
被张敬之披头盖脸一顿吼,柳希月面色都未变,只微微倾了头,慢条斯理地理理袖子。
“大人不会是想动用屈打成招那一套吧?”
柳希月轻笑一声,缓缓抬脸盯着张敬之,漆黑的眼眸中没有一丝温度,嘴角略略上扬,带着几分嘲弄。
“大人若是找不到查案方向,不如我替大人指一条明路。”
张敬之还从未被人如此嘲弄过,脸色更沉几分,拳头捏得咔咔作响,转头看向手下,吼道:“都是死人吗?还愣着做什么?”
希月不管他,眼睛盯牢他,自顾自往下说:“辰娘找到我时曾对我说过,若我不去厨房,她就要丢了性命,是谁要取她性命,大人您可知晓?”
柳希月说着,刻意停顿了几秒,眼波一转,黑漆漆的眼神在张敬之脸上扫过。
“不过依我看,她的痨病到了如此地步,就算没人取她性命,恐怕也活不了几日,大人您说是吧?”
张敬之顿时愣住,脸上的怒意一点点转变成为惊惧。
柳希月将他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嘴角不自觉地又勾了勾:“还有辰娘的母亲,辰娘一家为了给她治病,四处欠债,怎么辰娘出事前两天,这债就悉数还上了?钱是哪来的,大人您不想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