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宋
灭宋
当前位置:首页 > 历史 > 灭宋 > 第101章 七月流火

第101章 七月流火

加入书架
书名:
灭宋
作者:
黑天蛮王
本章字数:
11398
更新时间:
2024-12-17

至元十三年,七月的暑气蒸烤着大地,元廷朝堂之上,气氛凝重又带着几分忙碌嘈杂。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一众大臣们神色各异的面庞上。

“陛下,如今杨村至浮鸡泊的漕渠,实在太过迂回绕远,粮饷转运耗费时日,诸多不便呐。”

一位老臣皱着眉头,手持笏板,上前奏道:

“依臣之见,改从孙家务,路程可大幅缩短,利于物资输送,稳固我朝根基呀。”

元帝忽必烈坐在龙椅之上,目光深邃,手轻轻敲击着扶手,沉思片刻后,微微点头:

“准奏,此事速去安排,不得有误,漕运关乎国脉,务必顺畅。”

两日后,丙辰之日,宫中一片肃穆。

元帝忽必烈身着华服,神色庄重,亲手将备好的香币郑重交予使者,嘱托道:

“代朕虔诚祀岳渎、后土,愿山河神祇庇佑我大元,风调雨顺,疆土永固。”

使者领命,带着浩荡队伍出宫,一路烟尘向着祭祀之地而去,那飘扬的旌旗、缭绕的香烟,仿若承载着元廷对天地护佑的殷切期盼。

朝堂之上,又一番人事更迭。

尚书右丞阿尔哈雅被宣上殿来,他身形魁梧,步伐沉稳,跪地听封。

元帝浑厚的声音响彻大殿:

“阿尔哈雅,你向来理政有方,今擢你为平章政事,望此后更为国殚精竭虑。”

阿尔哈雅叩首谢恩,声如洪钟:

“臣必肝脑涂地,不负圣恩!”

紧接着,签书枢密院事、淮东行枢密院的锡奇里密实,参知政事董文炳等,也各有升赏,一一领命,新的权力布局在这大殿之中尘埃落定,满朝或欣喜、或凝重,暗流涌动。

而在这风云变幻的同月,在一处幽静居所,翰林侍读学士郝经躺在榻上,已是气若游丝。

他面容消瘦,却依旧透着几分倔强与气节,床边围聚着一众从者,这些人跟随着他在宋地被拘十六年,岁月磨砺,非但未消沉,反倒在他熏陶下皆通于学,个个眼神中满是敬重与不舍。

“先生,您撑住啊……”

有人低声啜泣。

郝经却微微抬手,虚弱而坚定地说道:

“生死有命,我一生所求,不过为学致用、守节报国,今虽身死,望诸君传承所学,莫忘初心……”

言罢,缓缓闭上双眼,溘然长逝。

消息传至宫中,元帝念其才学气节,当即下旨,命官府全力护丧,一路护送其灵柩归乡安葬,谥号“文忠”,那浩浩荡荡的送丧队伍,在官道上渐行渐远,似也为这段跌宕岁月添了一抹悲壮色彩,引得路人侧目、感慨万千。

八月,已巳的骄阳依旧灼人,元廷营帐内,将领们围聚在一张斑驳的行军地图前,手指沿着武清蒙村的路线比划,神色凝重又带着几分果决。

“陛下有旨,漕渠务必即刻开掘,这可是贯通粮道、补给军需的命脉!”

监工大将挥着马鞭,指向地图上的蒙村之地,声音洪亮如钟:

“此地地势虽有起伏,施工艰难,可关乎我大元南征布局,不容有失,调遣民夫、工兵,昼夜不休也要打通!”

一声令下,大批民夫扛着工具,脚步匆匆奔赴武清蒙村,一时间,吆喝声、挖掘声、号子声交织,尘土漫天飞扬,在那片土地上挖出一道深痕,似是命运齿轮又一次沉重转动。

扬州城破的硝烟未尽,紧邻的真州此刻被战争阴霾死死笼罩,元兵如汹涌潮水,攻势一波强过一波,喊杀声震得城墙簌簌落土。

宋都统司计议赵孟锦,剑眉紧锁,在营帐内来回踱步,望着城外乌压压的敌军,心生一计。

“这晨雾浓稠,正是天赐良机,众将士,随我突袭敌营,搅他个天翻地覆!”

他身披战甲,手提长枪,领着一队精锐,悄然隐入雾中,似鬼魅穿梭。

起初,雾气弥漫仿若天然屏障,赵孟锦率众如入无人之境,营帐内元兵慌乱,哭爹喊娘。

可眨眼间,那雾竟像被一双无形大手猛地撕开,天光乍泄,元兵看清来袭宋军不过寥寥数百,顿时胆气大壮,

“哼,宋人胆大包天,就这点人也敢偷袭,给我追,一个都别放过!”

瞬间,元兵蜂拥而出,刀光剑影闪烁,如饿狼扑食。

赵孟锦且战且退,奔至江边,身后元兵紧逼不舍。

他一个箭步跨上舟船,哪想脚底一滑,整个人失衡跌入冰冷江水,江水瞬间没过头顶,他挣扎几下,终被暗流卷走,没了踪影。

失去主将的宋军乱作一团,士气崩溃,真州城如纸糊般再难坚守,城门被元兵巨木撞开,喊杀声灌进城内每个角落。

安抚使苗再成满脸血污,仍带着残兵巷战,手中大刀砍钝了刃,砍倒一个又扑上来一群:

“我大宋儿郎,死战不降!”

可终究寡不敌众,身上伤口汩汩冒血,体力不支,被元兵乱刀砍倒,身躯缓缓倒下,双眼犹瞪着敌人,满是不甘与悲愤,那目光似要在城砖上灼出洞来,刻下这段惨烈。

元都,金碧辉煌宫殿之中,阿珠身披甲胄,大步踏入殿内,单膝跪地:

“陛下,扬州、真州已平,臣幸不辱命!”

元帝忽必烈龙颜大悦,从御座起身,双手扶起阿珠?

“爱卿战功赫赫,朕今日赐你泰兴二千户为食邑,望你再接再厉,为大元开疆拓土!”

说罢,侍从端上赏赐名录与地契,阿珠叩首谢恩,殿内回荡着他铿锵誓言,可宫外秋风瑟瑟,似在低诉着大宋那些破碎的山河故事。

在南宋那已然摇摇欲坠、宛如惊涛骇浪中孤舟的朝堂之上,杨亮节恰似一尊冷峻且威严的恶煞,稳稳盘踞于权力的中枢要地。

每日晨曦初破、朝会伊始,他便迈着那四平八稳、不疾不徐的方步踏入大殿,一袭黑袍仿若裹挟着无尽的暗夜阴霾,腰间所佩玉带,质地温润、雕纹繁复,随着他的步伐悠悠晃动,恰似无声宣告着其无可撼动的权势地位。

那面庞被岁月磨砺得冷峻硬朗,狭长双眸犹如寒潭,深邃之中透着犀利如刃、精明似狐的幽光,群臣但凡迎上这目光,皆仿若寒蝉遭遇霜雪,纷纷低垂脖颈,噤声不语,朝堂之上唯余他那沉稳又略显沉重的脚步声,回荡在雕梁画栋间。

这日,议事钟声刚落,秀王赵与择恰似一柄出鞘利剑,霍然挺身而出。

他身姿挺拔卓然,犹如苍松傲立霜雪,一袭月白色长袍翩然垂落,衣袂随风轻舞,更衬得他周身气质俊逸不凡、超凡脱俗。

此刻,他面庞因内心激愤而涨得通红,仿若燃烧的晚霞,剑眉高高扬起,恰似欲刺破苍穹的利刃,星目圆睁,灼灼生辉,满含着对朝堂积弊的痛心与愤懑。

只见他大步流星向前,双手恭敬却又坚定地呈上详述政令弊端的奏章,那奏章纸张微微颤抖,映照着他此刻澎湃难抑的心情,目光更是如炬,直直穿透杨亮节故作镇定的表象,凛然道:

“杨大人,且瞧这新颁赋税规条,当真是荒谬至极!如今百姓深陷困苦泥沼,又逢灾荒肆虐之年,田间颗粒无收者十之八九,家家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在此绝境之下,竟还要加收赋税,这岂不是将他们往绝路上驱赶?大人常言前线战事吃紧,可若失了民心根基,纵有军饷,又何来愿为这朝堂舍生忘死之人?长此以往,国将倾颓,大人怎可如此糊涂行事!”

言辞恳切激昂,声声在殿堂立柱间回响,引得不少臣子暗自颔首,却也如利箭,根根扎在杨亮节的要害之处。

杨亮节端坐于高位之上,仿若稳坐泰山、不为所动,手中悠悠把玩着那温润玉笏,玉笏在指尖翻转,他眼皮都未曾抬动分毫,只从鼻腔中冷冷哼出一声,恰似寒夜冰风:

“秀王,你这不过是书生迂腐之见,危言耸听罢了。前线战火纷飞,我军将士浴血奋战,若无充足军饷粮草支撑,拿什么抵御元贼?莫要在此胡搅蛮缠,误了朝廷抗敌大事。”

他声音冷硬如铁,带着不容置疑、高高在上的威压,朝堂瞬间仿若被寒霜笼罩,寂静得只剩众人紧张局促、压抑克制的呼吸声,丝丝缕缕,清晰可闻。

赵与择见状,气得浑身簌簌发抖,胸膛剧烈起伏,恰似汹涌波涛,几步跨上前去,手指怒指朝堂那雕龙刻凤的立柱,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杨亮节,你莫要掩耳盗铃、罔顾民生!我大宋立朝以来,素以民为本,民为邦本,本固邦宁,此千古至理。如今你这般作为,是要亲手斩断国之根基,你怎对得起列祖列宗,怎对得起这朝堂之上的大宋旗号!”

诸将在旁,偷眼瞧着赵与择这凛然无畏之态,有的面露钦佩之色,暗暗握拳,却碍于杨亮节权势,只能将那神色匆匆隐去,目光游移,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招惹祸端。

时如逝水,局势却愈发危急如焚,元军恰似汹涌恶狼,张牙舞爪,四处疯狂蚕食大宋本就残破不堪的疆土。

朝堂之上,无奈商讨之下,决议出兵浙东,以图做困兽之斗、挽狂澜于既倒。

此时,一位老臣颤颤巍巍自班列中站出,他身形佝偻,犹如经霜老树,然须发虽白,双目却透着恳切与执着,手中笏板微微颤动,花白胡子随身体抖动而起伏,眼里泪光隐现,抱拳高声道:

“陛下,老臣斗胆进言,秀王赵与择,真真是有那西汉刘更生一心为国、不惧奸佞的耿耿忠心呐,朝堂上下,人尽皆知他一心只为江山社稷,又具曹王皋那般对皇室的纯孝品性,敬爱有加、情深意重。值此风雨飘摇、大厦将倾之际,正该留于朝堂,辅佐陛下,稳固我大宋国本才是正理啊!浙东战场,凶险莫测,恰似龙潭虎穴,怎能让秀王这般忠勇之士涉险?老臣恳请陛下收回成命呐!”

言罢,双膝跪地,伏地叩首,额头磕在金砖之上,砰砰有声,声声叩问着这混沌朝堂的良知。

可杨亮节背后那群奸佞宵小,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算计,恰似一群暗处窥伺的饿鼠,见有机可乘,便欲兴风作浪。

其中一个尖嘴猴腮、獐头鼠目的谋士,身形如泥鳅般滑溜,几步凑到杨亮节耳边,压着声音却故意拿捏着腔调,让旁人能听个只言片语:

“大人呐,秀王此去,手握重兵,这万一要是起了反心,在那天高皇帝远之地,咱们可都得玩儿完呐,到时人头落地都算是轻的,须得趁早把他弄走咯,眼不见心不烦呐!”

杨亮节听着,嘴角微微勾起一抹阴鸷冷笑,恰似暗夜鬼魅,不易察觉地微微点头,心中已然定下毒计。

于是,朝堂之上,杨亮化高声禀奏,声若洪钟,却透着不容辩驳的霸道:

“陛下,秀王忠勇善战,正该去浙东建功立业,为陛下分忧解难,开疆拓土,此刻坐守朝堂,实是大材小用,不宜留于此处啊。”

那皇帝不过垂髫之年,懵懂稚嫩,茫然瞧着众人,在杨亮节目光威逼之下,便稀里糊涂准了奏。

赵与择领命时,昂首挺胸,身姿如松,目光坚定如磐,朗声道:

“陛下放心,虽奸佞当道,蒙蔽圣听,然臣身为大宋宗室,受国恩浩荡,仍愿为大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浙东一行,必不辱使命,扬我大宋威名!”

言罢,大步踏出朝堂,衣袂飘飘,自带一股豪迈壮烈之气,恰似孤胆英雄奔赴沙场。

赵与择率军奔赴婺州,一路上风餐露宿,马不停蹄。

待至婺州城外,营帐扎得整齐严密,井然有序,“宋”字军旗在猎猎风中呼啸作响,似是呐喊着不屈的战意。

他身披银甲,那银甲在日光下熠熠生辉,映照着他冷峻面庞,手持长枪,枪尖寒芒闪烁,站在阵前鼓舞士气。

只见他身形矫健,跃上马背,骏马嘶鸣,他高举长枪,声若雷霆:

“将士们,今日我们身处这婺州城外,背后是大宋的山河百姓,身前是虎视眈眈的元军贼寇。我们为大宋而战,为身后父母妻儿而战,为家国尊严、祖宗荣耀而战,杀退元军,让他们知晓我大宋儿郎的铮铮铁骨、英雄气概!”

士兵们闻言,热血沸腾,齐声高呼,声震云霄,恰似滚滚春雷,响彻婺州大地。

元军那边,董文炳恰似那自地狱杀出的黑煞,全身黑甲仿若暗夜铸就,泛着冰冷刺骨的寒光,骑在那高头大马上,身姿魁梧如山,端坐马背,俯瞰宋军,如同一座巍峨不可撼动的小山。

他望着宋军阵营,嘴角扯出一抹冷酷冷笑,露出森白牙齿,仿若恶狼择人而噬,手中长枪高高一挥,仿若划破天际,大喝一声:

“儿郎们,宋军不过是垂死挣扎的蝼蚁,今日便是他们的覆灭之时,给我冲,踏平他们,用他们的血铸就我大元威名!”

语毕,元军如黑色潮水般汹涌澎湃、铺天盖地扑来,喊杀声瞬间淹没天地。

战场上,喊杀声震耳欲聋,恰似天崩地裂,刀光剑影交错纵横,血肉横飞,仿若修罗炼狱。

赵与择一马当先,长枪如龙出海,左挑右刺,枪尖所到之处,元军惨叫连连,纷纷倒地,恰似秋风扫落叶:

“来啊,元贼,尝尝我大宋儿郎的厉害,有胆便与我正面一战!”

可元军源源不断,如过江之鲫,杀之不尽,宋军渐渐力不从心,防线开始松动。

关键时刻,赵与择被数名元军团团围住,他奋力拼杀,身上铠甲已多处破损,鲜血汩汩直流,染红了洁白战袍,却兀自死战不退:

“我大宋儿郎,绝不后退一步!”

然终是寡不敌众,眼看援军受阻,他仰天怒吼,声嘶力竭:

“天不助我大宋呐!”

无奈之下,只得且战且退,含恨收兵,归途中,那落寞的背影在残阳余晖中显得格外悲壮,恰似英雄末路,可眼中怒火依旧熊熊燃烧,仿若暗夜火种,待机燎原。

与此同时,南宋朝廷做着最后的防御布局。

王积翁被委以福建招捕使,接旨时,他“扑通”一声跪地,双膝砸地有声,双手高举过头,一脸决然,仿若立下生死誓言:

“陛下放心,臣定当肝脑涂地,守护福建,不负圣恩,若有差池,愿受军法处置!”

起身时,腰杆挺得笔直,昂首阔步迈出宫殿,即刻奔赴南剑州。

到了南剑州,他穿梭在城防间,看着工事进度,时而皱眉,似对瑕疵不满,时而吆喝,声若洪钟:

“这儿再加固些,莫要偷懒,粮草都给我码放整齐咯,一颗都不能少,这关乎全城性命,都给我上点心!”

工人们见他这般认真严苛,不敢懈怠,忙碌不停,搬运砖石、囤积粮草,城墙上一片繁忙景象。

黄恮兼任漳州事务,同样干劲十足,毫不逊色。

在海边操练水军,他手持长鞭,长鞭在空中甩出脆响,抽打在船舷上,“啪”的一声,水花四溅:

“都给我打起精神,元军水师若敢来犯,定让他们有来无回,葬身鱼腹!咱们身后是大宋的锦绣山河,身前是咱们的战船利炮,守住这海防线,便是守住大宋生机!”

海风呼啸,吹起他的发丝,也吹起他守护大宋疆土的壮志雄心,那雄心仿若扬帆之舟,乘风破浪。

而在另一方战场,张世杰满脸疲惫,沟壑纵横的面庞见证了无数日夜的操劳与忧心,然目光却似寒铁,坚毅锐利。

他把都统张世虎与吴浚叫到跟前,猛地一拍桌子,桌上茶杯都跟着一跳,茶水四溅:

“建昌之地,乃战略咽喉,关乎全局,牵一发而动全身,你二人率十万大军出征,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丢了,提头来见,莫要坏了我大宋大计!”

张世虎与吴浚齐声领命,张世虎满脸涨红,仿若充血的铜钟,大声吼道:

“末将愿拼死夺回建昌,为大宋开疆拓土,若有退缩,人神共弃!”

二人点齐兵马,浩浩荡荡奔赴建昌。

可元军李恒早有防备,在山谷、要道布下天罗地网,恰似猎手静待猎物。

宋军刚踏入,便遭遇伏击,一时间,箭矢如雨,密密麻麻,遮天蔽日,巨石滚落,轰轰作响,地动山摇,宋军瞬间乱作一团。

张世虎挥舞大刀,左冲右挡,身上已多处受伤,鲜血汩汩直流,染红了战甲,却兀自大喊:

“兄弟们,别慌,跟我冲,杀出一条血路!”

可无奈敌军太强,最终被流箭射中咽喉,大刀脱手,倒地身亡,双眼圆睁,满是不甘。

吴浚吓得脸色惨白如纸,在亲卫掩护下,拼死突围,一路奔逃至宁都,衣衫褴褛、狼狈不堪,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双手捶地,放声大哭:

“我等无能,有负大宋呐!”

回首望向建昌方向,泪流满面,那泪水中既有愧疚,更有对大宋命运岌岌可危的悲愤,发誓定要卷土重来,再报此仇,哪怕孤身一人,也要为大宋燃尽最后一丝热血。

错乱章节催更!
返回
指南
快捷键指南
全屏模式
上下移动
换章
加入书架 字号
调整字号
A-
A+
背景
阅读背景
错乱漏章催更
  • 新书推荐
  • 热门推荐
  •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