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汴梁。
殿帅府。
高俅看着手中梁子美的信件,嘴角轻笑,“不错,这办事还是得看文人!”
“父亲,”高柄衣衫半解,头发散乱,趿拉着布鞋的走了进来,随意的一礼,便摊在了椅子上,“您这么急把儿子喊过来,莫不是火烧房了?”
“你且看此信!”高俅皱眉不已,将信拍在书案上,推给了高柄。
高柄看一眼,惊呼道:“这厮是要造反!他个书生哪来胆子?”
“呵呵!”高俅冷笑一番,“他自已有没有胆子重要吗?梁子美知郓州,要的是政绩军功!他要的升迁的踏脚石,他不反,梁子美说他反了,他就是反了!不然军功哪里来?”
“原来还可以如此操作!”高柄双眼清澈,透着莫名的愚蠢,笑道,“那父亲的意思?”
“你也趁机到禁军中走上一番,挂上名号,待梁子美上书请求大军出征平乱之时,你也好随军一起,混个资历!”
“打区区一个梁山,还需朝廷出兵?”高柄不屑道,“看来梁子美的本事也不过如此!”
“愚蠢!”高俅气急,一脚将高柄踹倒在地,指着他鼻子骂道,“你脑子里但凡少点污秽之事,也能想明白其中道理!”
“还请父亲直言!”高柄干脆的爬起来,跪在当场,直接认怂。
“功劳多大,要看事情多大!”高俅咬牙解释道,“只是几个小毛贼,处理之后,也不过是无声无息,在官家那里有何印象!谁能记住他梁子美?”
“是这个道理!”
“若是先揭发大案!”高俅蹲在高柄身前,“再引出群人落草,聚众造反!这事情大了,官家那里记住了,解决之后,首先官家对他梁子美便有了一个能臣的印象!”
“哦!原来如此!”高柄不禁恍然大悟,“一箭双雕!”
“屁!”高俅一拍自已这个义子的脑袋,“你想,出兵平乱,第一个,军功一块,是不是可以分润,得了军功的官员子弟是不是该对梁子美心生感激?比如你!”
“嗯嗯!”
“第二个,大军整备,军械少不得,那平日亏空是不是可以报一个损耗?”
“对对对!”
“禁军一路开拔,吃的用的,一些军粮消耗,那些一路经过的府县是否可以赚些银钱?仓里的坏账,是否可以趁机抹平?”
“啊?啊……啊!”高柄眼睛越睁越大,嘴巴越张越大,最后竟不知该说什么。
“这还只是表面!”高俅站起身来,“到时候,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梁子美上书,下面一起发动,梁山反不反,重要吗?”
“嗯嗯!”高柄连连摇头,他把自已代入梁山处境之中,想到面临的这些事情,顿时冷汗直流!
突的,高柄回神问道:“若是朝廷平叛败了呢?”
“那更显出梁子美的先见之明,料敌先机!”高俅摆了摆手,“你且放心,区区一个梁山,就算不动禁军,仅仅郓州济州两地厢军,就足够平乱,一个穷酸书生,能翻出什么浪花!”
浪花打在金沙滩码头上!
姜齐看着从船上下来的关胜,吴用,孔厚,连忙上前相迎!
“辛苦诸位了!”说着,姜齐直接拱手一礼到底,“小可,在此为梁山感激三位兄弟!”
“郎君何故如此大礼!”关胜连忙上前,扶起姜齐,“唉,此次东京一行,某家惭愧,只购入些许皮甲,不当郎君大礼。”
“能有收获,便是好的!更何况我梁山正缺此物!”姜齐笑容不变,眼中透着真挚。
吴用轻摇羽扇,笑道:“用此行倒是颇有收获,吸纳禁军壮汉两千余名,家属随行五千余人,一路行来,壮汉便在船上,家人正在石碣村歇脚,不知郎君如何安排?”
“两千余禁军汉子?”姜齐惊喜道,“好啊好啊!且先修整一日,明日去后山整训!至于家人……”
“郎君,”孟康皱眉道,“梁山一地狭小,怕是容不下那么许多家眷啊!”
朱武此时也道:“郎君,不如先安排一些,看整训表现,再做打算?”
姜齐点了点头,“只能如此了!”
“师兄,不知孔明孔亮可来了?”孔厚见迎接人群中没有自家族弟,不由开口问道。
姜齐一把拉住孔厚,笑道:“我家大功臣到了!孔明,孔亮两位兄弟如今还在水路之上,走的汶水逆流而来,还有半日功夫……”
正说着,就见水泊中一前一后驶来两条大漕船,挂着孔字旗号。
“说曹操,曹操到!”姜齐一指,“这不就到了!杨林邓飞!让人赶紧卸船,让新来的兄弟去好好休息!晚上,全寨杀猪宰羊,开宴会!”
“是!”
杜迁引着自已的一队,搬着船上的皮甲,口中喊道:“加把劲!把咱们队的精气神都显摆出来!”
“队长瞧好吧!”
“就是!平日吃的这般好,如今不过是卖卖力气,哪还用队长督促!”
宋万呵呵笑着,亲自走到船舱里,背上五副皮甲就往外走。
杨林皱着眉头,对邓飞道:“还是训练的时间太短了,若是咱们老营的,哪里会这么散乱!”
“慢慢来吧,”邓飞也是无奈,“才多少时日啊!光是左右转向,就磨了三天,郎君发的训练大纲,你又不是不清楚,有的练呢!”
船上那些禁军兵卒谨小慎微的走了下来,按照在禁军中所教的,各自寻了位置站好。
其中一个看似头目的对着姜齐拱手一礼,“这位郎君,不知我等是被卖到了何处?”
“你也知自已被卖?”
“哪能不知,”那人苦笑,“不过还请郎君放心,俺被您买了,就会守您的规矩,只是还望郎君善待俺们家眷。”
“不问小可买你们做什么?”
“贱命一条,有何可问的?”那人无所谓道,“只求饱腹而已!”
“对!俺们逃荒去了东京,为的就是吃口饱饭,至于说吃谁家的饭,没想过这么许多!”
姜齐站在这些禁军前面,“若是小可给你们饷钱,给你们吃食,养活你们家小,可愿卖命于小可否?”
“郎君此言当真?”
“无虚言!”姜齐道,“今日且修整,明日开始训练,饭菜肉食管够!要的就是好好训练,待用到你们时,莫要怂!否则休怪法度无情!”
“那不知郎君如何安置俺们家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