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山河,一位身形略显消瘦却透着坚韧的青年,他那深邃的眼眸犹如夜空中闪烁的寒星,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此时,他拖着好似灌了铅般沉重的身躯,一步一步朝着住处挪去。
夜色仿佛是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沉甸甸地压下来,越来越浓。
山林间,虫鸣声此伏彼起,像是一群调皮的小精灵在奏响杂乱无章却又充满奇特韵律的催眠曲。
那声音源源不断地钻进楚山河的耳朵里,他的眼皮就像被无形的大手拉扯着,越来越沉重。
行至一处山坳,几抹黑影在树丛间若隐若现,如同黑夜中飘忽不定的幽灵。
“今晚也有这样多神秘人”。山河心中暗自吃了一惊。
同时,又一阵低语声隐隐传来,那声音轻得就像微风轻轻拂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似有若无。
楚山河心中猛地一凛,他感觉自已的心跳瞬间加快,像是有一只疯狂的小鹿在胸腔里横冲直撞。
他赶忙屏住呼吸,脚步轻得如同踩在棉花上,悄无声息地慢慢靠近。
“王管事,七仙门内门弟子选拔之事,鬣狗帮的帮主极为重视,你做得很不错。”一个粗犷的声音传了出来,那声音像是破旧的风箱被粗暴拉动时发出的“呼呼”声,震得空气似乎都微微颤抖。
另一个尖细的声音谄媚地回应道:“小的已经尽力啦,只是那楚山河似乎颇为警觉呢,小的真担心被他发觉。”
楚山河心头剧烈一震,原来他们谈论的正是自已!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眼睛微微睁大,流露出一丝惊惶。
他紧紧地贴在一棵大树后,粗糙的树皮狠狠地硌着他的后背,他却丝毫不敢挪动,甚至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被发现。
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已剧烈的心跳声,在这寂静的夜里,那心跳声如同雷鸣般响亮。
只能依稀听到那粗犷声音又嘟囔了几句关于“内应”、“计划”之类的话语,然后便没了动静。
楚山河在原地静静地等了许久,直到确定他们已经彻底离开后,才小心翼翼地缓缓起身。
长时间蹲着,他的腿已经麻得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咬,他轻轻抖了抖腿,咬着牙,继续朝着住处走去。
他不敢再走大路,而是选择了一条偏僻的、布满荆棘的小径,绕了个大圈才回到住处。
推开门,屋内昏暗的灯光洒在田仁心的脸上。田仁心的脸略显圆润,眉毛稀疏,眼睛不大却透着一股精明劲儿。
他的脸上带着些许担忧,那灯光昏黄微弱,就像风中随时可能熄灭的烛火。
桌上摆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汤,散发着淡淡的药香,那药香悠悠地钻进鼻子里,混合着屋内有些潮湿的气息。
“山河,你可算是回来了!我听闻你今日在试炼中受了伤,特地熬了药给你。”田仁心关切地说道,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可眼神中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楚山河心中暗自冷笑,这哪里是关心,分明是监视!
不过,他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嘴角微微勾起一个礼貌性的弧度。
他伸手接过药碗,手指碰到碗的瞬间,能感觉到热度从指尖迅速蔓延开来。
他仰头一饮而尽,那药汤顺着喉咙滑下,没有丝毫味道,如今这药对他来说,就如同清水一般,毫无效用,但他还是装出一副感激的模样,以免引起怀疑。
“多谢师父关心,我并无大碍。”楚山河淡淡地说道,他的眼睛微微眯起,表情平静得如同平静的湖面。
田仁心又絮絮叨叨地说了几句,见楚山河神色疲惫,便起身告辞。他转身的时候,衣服轻轻摆动,脚步略显拖沓。
待他走后,楚山河缓缓关上房门,那关门的声音在寂静的屋里显得有些沉闷,像是沉重的叹息。
他慢慢地走到床边,盘膝坐下,脑海中浮现出周剑雄的身影。
周剑雄,身材魁梧,肌肉贲张,一脸的桀骜不驯。他虽是七仙门弟子,却野心勃勃,一心想往上爬。
楚山河想到这里,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那笑意像是一抹淡淡的月光,转瞬即逝。
鬣狗帮,周剑雄,两方势力,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番。
他起身,缓缓走到桌前,拿起笔时,能感觉到笔杆的光滑。
他提笔,蘸了蘸墨,一笔一划认真地写下一张字条,塞进一个信封里。
“明日清晨,将此信交给周剑雄……”楚山河低声自语,他将信封放在桌上,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心中却一片清明。
那“猫击剑谱”的奥秘,似乎也隐隐约约,即将被他抓住……
“这字迹……”楚山河盘膝坐在床上,闭目凝神,思绪却如脱缰的野马般奔腾。
那“猫击剑谱”,看似简单,实则深藏玄机。
修炼此剑谱,需得在眨眼之间完成数个复杂招式,不仅要求眼力极佳,更需对剑招的理解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他缓缓睁开双眼,旁人只道他天资聪颖,却不知,他早已将剑谱融会贯通,如今所欠的,只是时间和契机。
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体内真气的流动,如同涓涓细流,滋养着他的经脉,那真气流动时,身体里有一种微微的暖意。
这剑谱,他并未完全示人,其中最精妙的部分,他一直秘而不宣。
这不仅仅是为了自保,更是为了在关键时刻,能够出奇制胜。
窗外,夜风呼啸,吹动着树枝沙沙作响,如同鬼魅低语,那风声像是尖锐的哨声,吹得窗户似乎都在微微颤抖。
楚山河却丝毫不受影响,他的眼神坚定,心中早已有了盘算。
鬣狗帮、周剑雄、七仙门……
这些人和势力,都将成为他棋盘上的棋子,任他摆布。
他再次起身,走到桌前,拿起那封写给周剑雄的信,指尖轻轻着信封上的纹路,能感觉到那纹路的凹凸不平。
这封信,将彻底改变他的命运,也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一切,才刚刚开始……”他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那笑容里带着一丝狡黠。
随后,他将信封小心翼翼地收好,走到床边,掀开被褥,躺了下去。
“这小子……”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窗外,目光阴冷地注视着屋内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