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鲁下车前在脑海列举出许多自已可能面对的情况,不论是一群女生为自已献花,还是校长请自已喝下午茶拖延时间,自已都已经做好了万全之策。
所以当他下车以后,发现面前空无一人时,是有些惊讶的。
也不是一个人没有,面前还是有一个显眼的存在,一个穿着格子衫,头发乱糟糟的,身上充满油渍,身高接近一米九的德国壮汉。
这个壮汉二话不说上来就给他一个熊抱,身上油腻的气息让他差点忍不住吐出来。
芬格尔笑容谄媚:“哎呀!可算等到您了!欢迎!欢迎!”
“真是不好意思!你们也知道,最近陆方不是屠了一条龙王嘛!今天刚到学院,现在人们都要疯了一样的庆祝,校长老师他们这会儿被这些事搞得脚不沾地,所以派我来接你们,别介意!”
什么庆功宴需要用到全校师生?还校长都没时间了?敷衍人也不认真点!
安德鲁脸色十分难看,冷哼一声,就想拂袖而去,但最后也只是拂了一下手,因为还要等眼前的人安排住处。
芬格尔一点也不见外,仿佛没看见安德鲁难看的脸色,一把搂过安德鲁的肩膀。
“别生气嘛!放心!剩下的肯定给你们安排到位,走走走,先吃饭。校长给了权限,让陆方的大厨今天专门服务,那厨艺我跟你说,你就敞开肚皮吃吧,保证一吃一个不吱声。”
食堂里胖胖的李师傅笑眯眯的看着芬格尔,满嘴方言:“粉狗,你来喽!吃啥?今个叔给你们揍饭。”
芬格尔一头黑线,用流利的中文回答道:“叔,我叫芬-格-尔!不叫粉狗!今天麻烦您帮忙招待贵客了。”
一旁的安德鲁一句话也没听懂,不是他不会中文,而是老师傅口音太重。
“成,李叔你听好了,红烧鲤鱼、红烧牛腩、红果拌梨丝、三鲜铁蛋锅、汴京烤鸭、清汤鲍鱼、葱扒羊肉、炸紫酥肉……”
芬格尔拿起菜单毫不客气匡匡点了一大堆菜,也不管能不能吃的完,末了还叫住帕西。
“兄弟,劳烦你去隔壁西餐厅走一趟,带两…不,四瓶罗曼尼康帝,80年的就可以。”
帕西的眼角一抽,到底还是没说什么,默默地去隔壁拿酒去了。
反观安德鲁的脸色总算是好看不少,看芬格尔如此隆重的招待,心里的不快算是压下去不少。
“拿完酒就先去住处吧。”
安德鲁留了一手,免得再像之前那样,都不能直接离开表达自已的不满。
“不留下一起?算了,位置发到手机上了,确实需要人先去打理一下,兄弟那下次在一起吧。”
帕西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一个小时后……
“兄弟,我跟你说啊,真羡慕你们这天赋好的,老哥我站在这里都耗费了半生心血!”
安德鲁不知何时已经和芬格尔勾肩搭背到了一起,桌子上除了四瓶红酒还有两瓶二锅头已经空空如也,芬格尔竖起大拇指。
“老哥您是这个!一步一个脚印走上来的不是我们这群温室里的能比的,就像我以前也是响当当的A级!结果那群人看我没什么用硬生生给我砍到了G级!”
“嗨!别说了,等到老哥混出来了,绝对给你安排的明明白白,多的不说,都在酒里!干!!!”
安德鲁高举酒杯,身躯摇摇晃晃。芬格尔见状直接大手一挥。
“老哥你醉了,服务员!给我们上两支啤酒漱漱口!”
又是一个小时过去,两人已经瘫倒在地上。
芬格尔强行站起身子:“老哥等着,弟弟我先去结账,今日喝的尽兴!”
安德鲁一手按下芬格尔:“胡说当哥哥的,哪里有让弟弟结账的道理?我来!”
“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还是你不想认我这个哥哥?”
“好,大哥果然豪气冲天,在争下去倒是显得弟弟我小家子气了,不如我等今日义结金兰做一回真兄弟?”
“这才对嘛!正有此意!结义,来!”
“李师傅,请关公!”
李师傅一点也不想搭理这两个酒鬼,语气不耐烦道:“倒灶玩意,哪来的关公?陆方搁这的模型可以不?”
安德鲁一巴掌把卡拍在桌子上,身躯摇晃,但眼神坚定的像是要入党。
“可以,男子汉大丈夫不拘小节!”
……
第二天,安德鲁头疼欲裂的睁开眼,刚想起身,就感觉自已的右手被压的死死的。
转头看去就发现被窝里,钻出了一个一米九的德国壮汉。
⊙▽⊙ !!!!
发生了什么?不可能!安德鲁强迫自已冷静,开始回忆昨天。
死去的回忆化作利刃出鞘,安德鲁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而一旁的芬格尔还在呼呼大睡。
安德鲁呆呆的望着墙壁发呆,以至于没听见一旁的敲门声。
帕西见没人回应便打开了门,不过并没有进入,而是站在门口微微提高音量。
“先生,你醒了吗?我已经让人冲泡了一杯蜂蜜水,你现在方便吗?”
听到声音的安德鲁猛然回过神,下意识装作若无其事的语气。
“嗯,可以,不过现在不太方便,放在门口我来拿吧。”
“……好的。”
屋外传来推车轮子的声音,和有人离去的脚步声。
安德鲁现在迫切需要一杯蜂蜜水来缓解一下头痛,以及补充点糖分让大脑理清楚目前的状况。
从自已零散的记忆来说,昨晚应该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但是脑海中断断续续的,少了很多片段,自已需要更完整的记忆来应付接下来的状况。
看样子自已应该是被人送到这里的,瞥了一眼芬格尔,但是也有可能是自已醉酒和这个家伙一起来到这里的。
两种不同的情况对应着昨晚不同人数的知情人,万一自已和芬格尔是自已走过来的,没多少人看到,只是趴在床上醉醺醺的睡了一觉?
可能性虽然小,但不是没有!自已才刚走上更高峰,幸运女神保佑!
一边这么想着,把推车拉进了屋里,拿起温度正好的蜂蜜水喝了一口,发现杯子下面压着什么东西。
拿起来一看,蓝色的方形包装袋上写着“凡土林”三个大字。
悬着的心这一刻死了。
安德鲁·加图索,28岁,在踏入更高峰的第二天,摔进了更深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