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茹闻言脸都白了。
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带着哭腔道:“殿下,我真的不知道啊,这……这不关我的事,这胭脂是……是谢婉宁让我买的。”
谢婉宁听了,冷笑一声。
“殿下,您不妨派人去彩香坊查一下,这盒花容飞云谢婉茹是怎么买到手的?”
安王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观,傅明昭没敢多说什么,朝着刚才那个侍卫道:“去,赶紧让人去找彩香坊的店家。”
过了好一会儿,前去打听的人回来了。
等他喘着粗气将那日谢婉茹抢东西的经过仔仔细细地讲了一遍。
傅明昭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该死的谢婉茹,还有孟知年!
居然敢骗他!
谢婉茹见状,在地上哭喊:“殿下,我冤枉啊,我真的不知道大皇子妃不能闻沉香,我不是故意的,求您饶了我这次!”
傅瑾安微眯起双眼。
单手撑着下颌,看着傅明昭,眼神晦暗。
“明昭啊,你是不是见本王如今是个废人,所以连带着不将未来的安王妃放在眼里?”
傅明昭一听,背后直接冒了冷汗。
如今事情已经水落石出,这话若传到宫里,别说皇上,便是太后也饶不了他!
“皇叔,您这说的是哪里话,侄儿绝无此意,还请您恕罪!”
傅瑾安嗤笑,“知错就好,只是,你要赔罪的人不是本王。”
傅明昭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不满,朝着谢婉宁躬身道:“谢大小姐,今日之事是本宫不对,还望你莫要与本宫计较。”
傅瑾安这才将目光转向谢婉宁。
“走不走?本王送你回府。”
谢婉宁毫不犹豫地点头。
走上前,双手握住轮椅的把手,推着安王转身就走,自始至终都没有再看赵氏和谢婉茹一眼。
更顾不上在背后恨恨看着她的孟知年。
翌日早。
白芷一边给她梳头一边道:“小姐,奴婢打听过了,二小姐昨日是被抬着回来的。”
谢婉宁微微一怔,“哦?”
“说是神医救醒了大皇子妃,所以大皇子只是简单惩戒了谢婉茹,打完板子此事就算过去了。”
谢婉宁轻“嗯”一声。
想来也是,她不可能靠这一件事就让谢婉茹和孟知年为上一世所为付出代价,好在也让谢婉茹吃了苦头,而且经此一事,孟知年想得到大皇子的信任就更难了。
比起一击致命,钝刀子拉肉,更疼!
另一边。
谢婉茹受了伤,只能躺在床上哼哼唧唧。赵氏终日围着她转,倒是让谢婉宁难得清静了几天。
不过,中间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因为打了二十大板,谢婉茹疼得死去活来,根本吃不得睡不得。
赵氏无奈,只好遣巧月来问谢婉宁那个神医的地址在哪儿。
谢婉宁告诉来人:“地址可以给,但我再要两间铺子。”
虽然巧月一脸为难,但回去还是如实告诉了赵氏。
赵氏气得直跺脚,但为了谢婉茹能早点好,还是咬咬牙答应了。
拿到契子,谢婉宁这才将地址告诉给赵氏。
另外,她反手给“神医”写了信,信中道:“来的时候记得给药里添点料。”
没过多久,“神医”给她回的信就到了。
信上只写了两个字——“明白”。
意思是不用她多说,他自然会做点什么,替谢婉宁出出气。
谁让谢婉宁是他小师叔呢。
几日后,谢婉茹终于能下床了。
神医给的药确实好用,疼是不疼了,只是这背上的伤疤却一直难消,颜色还越来越深。
谢婉茹哭得眼泪都没停过,赵氏在一旁也是又气又恼,却毫无办法。
这日,阳光正好,赵氏的侄女要办及笄宴,娘家人早早派人来请。
赵氏精心打扮了一番,穿着一身绣着牡丹的华服,头戴金钗,准备带谢婉茹和谢婉宁一起回赵府。
管家匆匆跑来:“夫人,宫里来人了。”
等几人出去迎接时,便瞧见一位老嬷嬷站在门口,神色严肃。
赵氏之前进宫时见过这位丰嬷嬷,赶忙上前,满脸堆笑道:“丰嬷嬷,不知您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丰嬷嬷这才道:“老奴是奉太后之命,邀谢大小姐入宫。”
赵氏一听,急忙问道:“敢问丰嬷嬷,太后可还邀了其他人?”
她想让谢婉宁将谢婉茹也带上,在太后面前露露脸。
丰嬷嬷摇摇头,语气冷淡:“谢夫人,太后只邀了长乐县主一人。”
谢婉茹站在一旁,闻言双手紧攥着帕子,心里嫉妒得要死。
只是面子上却强装出完全不在乎。
上了马车往赵府去时,还撇嘴道:“哼,进宫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才不稀罕。”
到了赵府,赵家大房的女儿赵茵茵没瞧见谢婉宁,问起她人时,谢婉茹立马凑过去,压低声音道:“茵茵表姐,姐姐她一早就进宫了。唉,你是不知道,她那个人呀,莽撞得很,说不定还会冲撞了贵人,被罚打板子呢!”
另一边,谢婉宁重新换了一套湖蓝色的锦缎长裙,梳了一个端庄的发髻,又插上了几支金钗和珠花。
收拾妥当后,便随着丰嬷嬷一起进了皇宫。
到了宫门口,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谢婉宁刚下马车,老嬷嬷就伸手拦住她,皮笑肉不笑道:“姑娘急什么?”
谢婉宁微微一愣。
“这进宫的规矩可多着呢,姑娘怕是不懂吧?”
谢婉宁嘴角微微上扬,不紧不慢道:“嬷嬷,您有话直说便是,不必这般拐弯抹角。”
丰嬷嬷哼了一声:“那老奴就直说了,姑娘进宫面见太后,身上可不能带任何物件,得让老奴先检查检查。”
说着,伸手就要往谢婉宁身上摸去。
谢婉宁侧身一躲,冷声道:“丰嬷嬷,这恐怕不合规矩吧?我乃太后亲邀进宫,怎还有这般要求?您这般刁难,莫不是有人授意?”
丰嬷嬷脸色一变,没想到谢婉宁竟如此聪慧大胆,一时有些语塞。
谢婉宁接着道:“嬷嬷,我敬您是宫中老人,但您也别太过分。今日这事儿,我若如实告知太后,您觉得会如何?”
丰嬷嬷闻言这才慌了神,赔笑道:“姑娘息怒,是老奴糊涂,老奴这就带姑娘进宫。”
到了慈宁宫,谢婉宁恭恭敬敬地走上前俯身行礼:“臣女谢婉宁,给太后请安。”
太后坐在软榻上,目光落在谢婉宁身上。
见她面容姣好,肌肤如雪,只是身形有点小,看起来娇娇弱弱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但她举手投足间,却又落落大方,没有丝毫的扭捏之态。
没想到要嫁给安王的人竟是这样好看的一个姑娘,太后不禁微微眯起了眼睛。
只是一想到她是在乡下长大,太后心里还是有点介意,轻轻皱了皱眉,说道:“起来吧,走近让哀家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