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离开的时候,我还在懵懂的年纪,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她把我托付给了姥姥、姥爷,然后独自一人飞往了遥远的国外。
我一直不太明白为什么她要离开,也从未想过那是多么漫长的一段分别。
爸爸在我奶的强势逼迫下犯了不该犯的错误,一别就是十多年。
每次和妈妈通话,我都能听到她语气中的疲惫与无奈。
尽管如此,我始终对她的思念未曾减少过。
在家里,我发现自已被姥姥、姥爷的关爱包围着。
他们用无微不至的关心和温暖来填补我内心深处的空缺。
姥姥每天会煮我最喜欢的粥,还会给我买些小玩具和零食。
每当我迷茫时,他们总是耐心地听我说话,给予我宽慰。
然而,尽管姥姥、姥爷尽心照顾我,但我对父母的思念却从未减少过。
每当我听到电话铃声响起,我都会迫不及待地跑到电话旁边,期待着听到妈妈的声音。
那是我唯一能与她保持联系的方式,她的声音是那样熟悉又陌生,很难准确地回忆起她的面容。
我们总是聊些琐碎的事情,而我的心里,始终藏着一个巨大的空洞——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呢?
渐渐地,我长大了,踏入了小学的大门。
学校里充满了欢声笑语,我们在操场上奔跑嬉戏,教室里也充满了书香气息。
每当我看到别的孩子的妈妈来接他们放学,我会默默地望向远方,希望妈妈能够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然而,我只能在电话的那头,听着她遥远的声音,与她聊上一会儿,尽管心里依然空落落的。
爸爸每年都会给我寄来一封信,嘱咐我要乖乖听话,努力学习。
他还告诉我,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去找姑姑帮忙。
话虽如此,姑姑总是有些冷漠,她看不起我的那种眼神和语气至今记忆犹新。
每天早上,我都能闻到姥姥准备的早饭味道。
她总是亲自动手准备一桌丰盛的美食,让我吃得饱饱的,心里暖暖的。
姥爷则是每天开着他的小车,准时接送我上学。
我总是坐在他的车里,看着窗外的景物飞快地倒退,心里充满了对未来的幻想。
小舅大学毕业后也找到了一份工作,现在每天都忙碌得不得了。
作为一家人,我并不觉得被冷落,毕竟姥姥和姥爷的陪伴已经让我拥有了一个温暖的家。
可生活总是充满了变数。
有时候,我会独自一人站在院子里,凝视着外面渐渐昏暗的天色,想象着如果父母还在身边,我们会不会一起做作业、一起聊家常?
中午我在学校解决午饭问题,偶尔去奶奶家“借”个地方吃口饭,因为离得特别近。
爷爷总是喜欢给我做些简单却又美味的小菜,尽管不是很丰盛,但却让我感到无比温暖,小学五年级时,包子一顿就能吃六个,爷爷的经济来源是倒卖废品,小老头也没什么钱,但他从不吝惜对我的宠爱。
我小时候喜欢玩碰碰车,十分钟就五块钱,只要我想玩,爷爷从不吝啬,但这事儿可不能让我奶发现。
我姥家里有一个特大号冷冻柜,大概得有1.5米乘0.8米那么大,一半装零食,果冻酸奶那些东西,一半装各式各样的冰激凌。
没招啊,从小就馋,父母在身边还能控制控制进食量,但隔辈亲才不会管呢,想吃就吃,能吃是福,从这以后体重一路飙升。
当年姥爷还亲手给我做了一套小家具,刷了淡粉色的墙,铺上了地革,DVD、电视机一应俱全。
当年没有多少电子设备,但却愿意把他能提供的最好的一切都给我。
还记得我的小屋里堆满了毛绒玩具,我的每一个小小愿望,他都尽力去满足。
有一次,姥姥带我去西市场采购零食,途中我们遇到了一个老头。
他看着我,突然神秘兮兮地说:“这孩子是个花姐啊,天上下来的,要被收走了,赶紧找人看看吧,大妹子,我不是骗子。”我姥姥拉着我走出几米远,但仍能听到那位老头在高声喊叫,“回去给孩子看看。”
(花姐命,是被贬下凡的仙子,或者是偷偷下凡间的,真正花姐命的人,他们的命并不是归地府管,他们死后不需要经过轮回之苦,而是可以直接回到原来的位置重新位列仙班。 在人间的寿命一般在十多岁到十八岁左右,如果能够突破这些难关,可能会活得更长寿,并且成就非凡。)
姥姥带着我回家后,告诉了姥爷这个事。
老两口经过商量,决定给我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们觉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于是带我去找了一些所谓的“神仙”。
那时,我一点也不明白他们在做什么,只觉得有些神秘。
期间,二神大声唱着奇怪的歌,大神拿着菜刀走来走去,我就披着一块大红布跟在后面,气氛一度让我觉得有些怪异,但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还觉得挺有意思。
可是,时间一长,我实在走不动了,便忍不住抱怨:“姥姥,我实在是走不动了,太累了…”
姥姥的声音变得严厉:“走不动也要继续走!”听到姥姥的话,我立刻感到一阵委屈,差点要哭出来。
然而,姥姥还是安慰我道:“等一下带你去小卖店,想吃什么都可以拿。”这句话让我立刻充满了力量,眼睛亮了起来,“好!”
“仪式”过后,我们去小卖店买了零食。
记得那时候,我拿了一袋果冻,兴奋地举着对姥爷说:“姥爷!你看,这果冻多合适,买果冻还送个兜子!”姥爷宠溺地笑了笑,“哎呀,这个合适啊,快买,快买。”我心里暖暖的,觉得自已是全世界最幸运的孩子。
回到家后,我打开电视,开始疯狂地吃零食。
就在我狼吞虎咽的时候,突然发现沙发下方似乎爬出了一个小婴儿。
那孩子穿着淡蓝色的小帽子和连体婴儿服,看上去白白净净,我揉了揉眼睛,竟发现那小孩消失了。
我感到一种说不清的恐惧,脚心手心一阵过电,毛孔全张开,顿时吓得连哭都不会。
“姥姥!姥姥!姥姥!”我一遍又一遍地大喊,然而始终没有回应。我的心跳加速,几乎快要崩溃了,直到姥姥的脚步声传来。
“姥!你上来一趟,我害怕!”我紧紧抓住姥姥的衣角,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
“没事,没事,咋的了咋的了这是”姥姥轻轻抱着我。
凌晨,我被一股刺鼻的烧焦味惊醒,姥姥迅速推了推姥爷:“好像有东西着火了。”
我随即想起了,吃零食的时候把电热毯打开了,忘了关,“完了...惹祸了”心里有些惊慌失措。
姥姥赶紧冲上二楼,和姥爷一起把电源切掉,并把那股浓烟驱散。
电热毯烧坏了床垫的一角,但幸好没有造成严重的火灾。
后来我和姥姥坦白了,是我开的电热毯忘了关。
如果没有突然出现的小婴儿吓得我不敢自已睡,想必我现在已经糊了...
姥姥安慰我说:“没事,床垫可以修,最重要的是你没事。”床垫烧毁了一部分,现在扔在仓库里积灰了。
转眼小舅结婚了,娶了我舅妈,一个漂亮而机灵的女人。
我和姥姥、姥爷一起住在楼下,舅舅和舅妈住在楼上。
对于我来说,这是一个全新的开始,但也伴随着一些不太舒服的变化。
舅妈虽然年轻貌美,笑起来也很甜,但总觉得她对我不太友好。
转年舅妈生下了小弟弟,老爷开车带着姥姥和我,还有舅妈的妈妈。
我带着自已最喜欢的玩具去看望刚出生的小弟弟,舅妈的妈妈看着我拿着的礼物,一脸阴阳怪气地说:“以后这些东西可都是你小弟弟的了。”她的话让我心里有点不舒服,仿佛我不该再占有这些东西了。
她又补充了一句:“哎呀,这是亲孙子,你是个外孙女。”听完这句话,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能默默地低下了头。
那一刻,我突然有些迷茫了。
每当看到他们全心全意为小弟弟忙碌时,我时常觉得自已是多余的。
小弟弟的到来,无疑是家里的大事,大家都围绕着他转。
刚开始,我对小弟弟也充满了好奇,想着要给他做个“好姐姐”。
可现实却是,我越来越觉得自已被忽视了。
每次小弟弟需要什么,所有的目光和关爱都会集中在他身上,而我,始终像是那个透明的存在。
记得有一次,我和姥姥正在餐桌上吃饭,我把我最喜欢的鸡胸肉挑出来,夹给了小弟弟。
结果舅妈看了不高兴,冲我大喊:“谁吃这破死肉瓜子!”她一把将我的鸡胸肉倒在桌子上,顺便送了我一个大白眼。那一刻,我的心仿佛被刺了一下,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痛楚。我曾以为,自已能得到更多的关心和宠爱,但原来,在他们眼里,我喜欢的东西,根本不值得珍惜。
舅妈一边训斥,一边将我夹给弟弟的肉推开。
看到这一幕,我不禁感到心头的委屈,我突然觉得,原来自已一直想要的爱,似乎永远都不会属于我。
我看着桌上的菜,胃口一下子没了。姥爷沉默地看着那盘肉,拿起酒杯轻轻磕了几下桌子,叹了口气:“不吃就下桌。”舅舅一直很宠舅妈,他从来没有说过什么反驳的话。
姥姥察觉到不对,赶紧夹到了自已碗里:“浪费粮食是可耻的行为。”吃饭后,我和姥姥一起收拾桌子,舅妈则抱着小弟弟坐在客厅看电视。
就在这时,四下无人舅妈的嘴角却突然冒出一句话:“你是这个家的人吗?你也不跟这家一个姓啊。”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打在了我心里。
那一刻,我的世界仿佛崩塌了。
我不知道怎么回应,只是沉默地低下了头。
这句话像是重重的一击,深深扎进了我的心里。
是...我的确与这个家有些不同。我和他们没有相同的姓,或许我根本就不属于这里。
我不敢说出来,但心里却开始产生了深深的困惑。
可是..这么熟悉的地方,在这里长大的我..为什么突然就不是自已的家了呢...
每当回想起这些往事,我时常会感到一阵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