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从师父和师母相爱就注定了悲剧,那时候的师父看不明白,师母确实知道,而师母也知道她哥哥适合为将帅却不适合为帝,当时的袁家军已经出现问题了,”慕月看向楚承清,“殿下可知,当时的师母其实已经劝说自家哥哥放弃为帝了。”
“只是没想到太祖愿意各自建国,”楚承清看向慕月,“所以你师母也放弃了劝说?”
“没有,”慕月重重叹了口气,其实师母是有远见的,“师母想要选一个能不两败俱伤的办法,能够保证袁家军那边将帅不被太祖皇帝猜忌的办法,只是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也没有想到从始至终都没有讲和的机会,更没有想到从始至终这都是一场算计。”
“师母不是恨太祖皇帝的算计,而是以为这一切师父知晓,恨师父为何不多给她一点时间,直到最后师母都未曾原谅师父,那个孩子若不是身上也有着袁家的血脉,师母恐怕都不会留下,可是没过多久,那个孩子就夭折了。”
慕月垂下眼眸掩饰住眼神中的暗色,有些事要讲究七分真三分假,而他讲究九分真一分假,真真假假谁又能辩的清?
“据本王所知当年桃园仙庄的二少主容倾河娶的便是神医谷谷主之女,那便是你师父的女儿吧?”楚承清没有被慕月话中真情无奈带着走,而是准确的抓住其中迷惑的地方反问。
“容倾河是在乾元二十四年出生,当年的神医谷医仙嫁给容倾河时候是在乾元四十年,当年的容倾河十六岁,殿下以为医仙当年四十岁?”慕月看向楚承清反问道。
楚承清点点头,“确实是本王想错了,据说当年的医仙倾城绝色,怎会是四十岁老妇,毕竟如今的容嫔可是医仙之女,可惜容嫔嫁入皇家就和神医谷没了联系,甚至她从始至终都不知药草,不懂医术。”
“容嫔?”慕月眉头一皱,“师父从未提起过,只是说医仙的死是桃园仙庄谋害,那他们就没有存在必要。”
“你应该不清楚,那件事在江湖上可是轰动一时,”楚承清当年游历江湖时候就喜欢听各门各派的各种八卦消息,简直让他大开眼界啊!
“ 容嫔其母当年被封为医仙,嫁给江湖上当年赫赫有名的桃源仙庄容家二少爷容倾河,在当年是出了名的金童玉女,可是其母难产而亡,惊动了神医谷谷主,查探之下是容家大夫人联合安母容倾河的那个表妹所为,神医谷谷主着急人手一下子灭了容家和那表妹一家,容倾河没有阻止,带着容望舒建立新的容家,在容望舒找到相爱之人后就自尽了。”
慕月只觉得楚承清不适合说书,因为说的一点也不精彩。
慕月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师父未曾提及,我有些疑惑未曾开口询问过,原来如此,多谢殿下解惑。”
“无碍,这都是很多人知晓的事,对了,你师父的事啊,本王会跟父皇禀告,只是如此一来你大概一时半会儿要留在京城了,毕竟你承自神医谷,加之你师父是楚赫宫,你大概也会被封王,”楚承清看向慕月,“即便你没有楚家血脉。”
“我虽喜欢江湖的自由,但师父遗愿,不得不为,相信等过些时候我也能离开京城,”慕月一脸无奈,“师父曾说百姓们最为艰难,殿下,我不会为京城权贵们医治,师命难违。”
“只是皇上与诸位殿下,我倒是可以出手,师父没有明说过此事,当年先帝出事时候,神医谷也是出过手,”慕月叹了口气,“师父大概对太祖皇帝又爱又恨。”
“若本王是你师父,真做不到你师父那样豁达的离开,”楚承清虽然对太祖皇帝做法叫好,但若是自已为楚赫宫,那他得争一下那个帝位,不然对不起自已家破人亡。
慕月摇摇头,没有说话。
楚承清许久之后才离开,楚承清离开后,慕月眼眸划过一丝暗色,嘴角勾起一丝弧度,鱼饵上钩了。
师父的身份很好用,容嫔……的这个身份也很好用。
至于自已的身份,自已就是一个有医术天分被神医楚赫宫收为徒弟的一个向往江湖自由的人。
慕月眼眸流转,摸了摸脸上的人皮面具,不知道这个面容,君妹妹会不会认出自已。
乾安宫。
楚玄帝放下一颗白棋,看向对面迟迟不落黑棋的自家大儿子,“承清以为如何?”
楚承清找到一个机会放下黑棋,抬眸看向楚玄帝,“父皇,儿臣以为若是真的可以证明那便是楚赫宫,那楚赫宫自已要放弃皇室身份,就准许了,反正人都死了,但是明面上就施恩给慕月,那慕月虽然不会给权贵世家诊脉,但可以给父皇和儿臣们啊!”
“你倒是机灵,”楚玄帝笑了一下,随意将白棋再次放下,笑容加深,“庄叔祖倒也跟朕提过,太祖是愧对这位小叔祖的,但太祖皇帝不愧对大乾。”
楚玄帝眼眸凌厉划过,他也从未认为太祖做的哪里不对,不可能因为一个弟妹而让跟随太祖的所有人都受罪,迎来灭顶之灾。
那时候已经是两国之争了。
“那位慕月也是重情义的人,儿臣觉得那慕月对皇室权贵有些不屑一顾,大概也是随了那位老祖宗了,”楚承清放下黑棋后,抬眸看向自家父皇。
楚玄帝看了一眼自家这位大儿子,楚承清笑了笑,“儿子又不傻,他那时候的语气就是为他师父鸣不平,虽然他很清楚当初太祖做的合情合理,但他还是站在他师父那边,这样的人留下对咱们又没什么不好,而且他出身神医谷,也算是江湖势力。”
“你如今倒也越来越聪慧了,”楚玄帝垂下眼眸放下白棋,“将此事告诉太子,你和太子安排下去吧。”
楚玄帝起身,“输了就不要悔棋,”扫了一眼偷偷摸摸要偷棋子的楚承清,“这么壮年还跟谢老头一样总想着悔棋,真不愧是他教导的,一样的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