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言片语之间,加上自已对邓长安的了解。
刘采蝉突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以及一个可能被自已一直忽略到的事实。
来不及多想,瞬息脱口而出:“东山江南550万担食盐失窃案,不会与你有关吧?”
但是话一出口,刘采蝉就后悔了。
自已这张嘴呀,怎么就这么管不住呢。
那可是550万担青黄盐,不是550斤青黄盐。
550万担青黄盐,按照一中担盐100斤来算,就是5亿又5000万斤。
每天偷运10000担,也得550天,光明正大的每天10万担,也得55天。
邓长安就一个人,论起身份,东山江南食盐失窃案的时候,不过区区一秀才,九皇子舍人身份就更别提了。
九皇子本人都是废废的,她刘采蝉的舍人还能翻天了不是。
是吧!
是.........吧????
刘采蝉看着突然沉默了的邓长安。
心中很是发慌,不是吧不是吧,还真与你有关系呀!!!
不对呀不对呀,东山江南离帝都多远呀,邓长安也没有出过几次远门,怎么可能与那食盐失窃案有关,怎么可能,万万不可能的。
但是邓长安沉默了啊,他沉默了啊,这厮竟然沉默了。
如果方才只是脑壳一热的随机猜测,那么现在刘采蝉就有九成的可能认定是邓长安做的。
至少也是有着紧密不可分割的关系。
“不会.....真的与你有关吧?”刘采蝉咽了咽口水,再次问道。
邓长安沉默了一会儿,伸出一个手指:“我也有一个问题。”
“你是怎么知道的?”不待刘采蝉回答,邓长安就说出了自已的问题。
邓长安没有打算否认的意思,一个是当人怀疑你的时候,就算你拿出很硬的证据,别人也能鸡蛋里挑骨头。
二是邓长安本来就没有打算瞒着刘采蝉,只不过刘采蝉不问,邓长安也不说。
当然,这和邓长安自认为自已不是一个爱炫耀的人有那么一点点关系。
再者说了,自已说出来,哪有别人发现时的震撼。
但是邓长安还是很好奇,没有丝毫泄露,没有丝毫证据,没有任何谣言,刘采蝉是怎么就突然怀疑到自已身上。
好比大西洋上面的一场风暴,却突然怀疑到是太平洋上面的某一只蝴蝶扇动翅膀造成的。
简直就是超出常识之外。
但是事实上,确实是很有可能造成。
“还真是你做的?”震惊,不可思议,仿佛重新认识了邓长安。
邓长安点头:“嗯。”
“怎么做到的?”刘采蝉追问。
“职业秘密。”邓长安反而有些诧异了,难道不是应该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去做,这不是祸国殃民吗?
然后严厉谴责邓长安这样的行为是不道德的,是违法犯罪的,这些杂七杂八的。
刘采蝉却不是这样:“我们有没有吃亏?”
“没有,不过你是如何确定是还有其他人参与?”
刘采蝉说了一句我们有没有吃亏,很明显是判断邓长安是和一群人联合搞出来的这件事儿。
然而刘采蝉的答案却出乎邓长安的预料,她说她不知道这件事儿是邓长安干的,只是直觉觉得。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其他人的参与,但是550万担盐,总会有人从其中分得利益。
刘采蝉不管其他人获得多少利益,总之自家人不能吃亏,万万不能吃亏。
“我们不但没有吃亏,反而占了大头,约有350万担盐落入我们手中。”邓长安看着自家空间中安安静静躺着的盐山,一边给刘采蝉比划了一下。
“我了个高皇帝,这么多?”刘采蝉都快要跳起来了。
那可是整整350万担青黄盐,先不管一担盐多少钱,就算是350万钱刘采蝉也没有。
虽然她贵为九皇子,但是她这个九皇子就是个混饭吃的。
九皇子府的钱粮支出一是在母亲陈妃手中,二是在臭弟弟邓长安手中。
府中究竟有多少钱,她是一点儿也不清楚。
只是每月陈妃都会给刘采蝉几百钱到几千钱不等的零用钱。
“多吗?一点也不多,不当家主不知柴米贵,不养儿女不知父母恩。”
“若是将来你有了封地,建设封地的时候你就会知道,350万担盐,也就数字好看一些。”
邓长安却不以为然,区区350万担青盐而已,算不得什么大买卖。
按照一小担盐80斤计算,是2亿8000万斤青黄盐。
按照一中担盐100斤计算,是3亿5000万斤青黄盐。
天汉帝国常用的青黄盐,盐价一斤在15文钱到40文钱之间,地域不同,盐价也有所波动。
如果邓长安出售这笔盐,因为是私盐,而且盐受管控,一般是在10文钱到100文钱,甚至是更高之间。
但是要是被抓住了,得杀头。
但是横竖计算,到手之后去除成本,约在20亿钱到50亿钱之间。
换成朝廷,能在这350万担青黄盐中,收得税去除成本,约在14亿钱到26亿钱之间。
但是天汉百姓约有七八千万(朝廷统计),以天汉朝每人每天20多克盐计算,以及各类可能到损耗,青黄盐消耗每年在13亿斤上下。
但是实际上却需要消耗盐15亿斤以上,即1500万担以上青黄盐。
可见朝廷隐户现象之重,已然成为了腹心之患。
毕竟青黄盐的消耗就摆在那里,多出的2亿斤青黄盐,总要有个去处吧。
“我觉得很多啦,我一个月才几百钱的零用钱而已。”刘采蝉眼睛紧紧盯着邓长安,不停地重复着“一个月”呀,“几百钱”之类听不懂的话。
“你这燕国的地图也太短了吧。”邓长安不禁好笑。
“这算什么?荆轲就是地图太长了,才没能刺中秦王。”天潢贵胄九皇子刘采蝉大大方方的伸出手,还勾了勾:“快点,给钱!”
“你还真不客气,不过你是君我是臣,不是应该你给我钱吗?”邓长安反咬一口。
“我没钱呀!你有钱!”刘采蝉理直气壮,仿佛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