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岳商魂录之唐记风云:一碗凉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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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借刀(1946年深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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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衡岳商魂录之唐记风云:一碗凉粉
作者:
用户42236544
本章字数:
5286
更新时间:
2025-06-10

零陵城隍庙的戏台上,湘剧《目连救母》正唱到"十八层地狱"那段。唐守仁蹲在卖炒瓜子的摊子后,看着孙掌柜把桑皮纸名录的抄本,塞进扮演阎罗王的武生靴筒里。那武生转身时,腰间玉带闪过一道暗红——是血沁!

"长沙来的'红帮'二当家。"孙掌柜掸着长衫上的瓜子壳,"刘银标吞过他一批烟土。"

铜锣骤响,恶鬼们开始往"油锅"里推搡"罪魂"。唐守仁摸出怀里的真本名录,纸页边缘己经被他得起了毛边。三天前,同样的抄本己经出现在衡州警备司令部的档案室、南岳镇保安队的值班室,以及...刘银标姘头的绣花枕头下。

南岳镇保安队的黑牢里,阳春桃正用指甲在潮湿的砖墙上刻第十七道划痕。小振华的高烧退了,此刻蜷在她怀里吮吸一块浸了糖水的破布。牢门突然被踹开,王保长满脸油汗地冲进来,瓜皮帽歪戴着,露出半边青白的头皮。

"臭娘们!"他一把揪住阳春桃的头发,"你男人把名录给了'红帮'!"他疯狂地摇晃她,仿佛要把那个可怕的词从她脑子里晃出来:"名录!赵会计那名录!"

阳春桃的头皮火辣辣地疼,却在这疼痛里品出一丝诡异的甜——当家的还活着!而且...反击了!她故意让眼神涣散,嘴唇哆嗦着:"什...什么名录..."

"还装傻!"王保长甩开她,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片。阳春桃瞥见上面"刘金标...二十块银元...玉镯..."几个字,立刻认出是赵会计的笔迹!她心脏狂跳,面上却更呆滞了:"赵先生...赵先生不是被你们..."

"闭嘴!"王保长突然掏枪抵住小振华的太阳穴!孩子吓得连哭都忘了,小脸惨白。"今晚之前,我要见到真本!否则..."枪管在小振华嫩得出水的皮肤上碾出红印,"你这小杂种的头,会挂在镇口牌坊上!"

阳春桃的血液瞬间结冰!她死死盯着王保长充血的双眼,突然发现这个往日趾高气扬的土皇帝,此刻瞳孔缩得像针尖,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他在恐惧!前所未有的恐惧!

"我...我去拿..."她声音细如蚊蚋,"但名录藏在..."她凑近王保长耳边,突然一口咬住他耳朵!王保长杀猪般嚎叫起来,手枪走火打在牢房顶上,震落一片灰土!阳春桃趁机抢过那张残页塞进嘴里,混着血沫硬咽了下去!

"贱人!"王保长捂着血淋淋的耳朵,一脚踹在她肚子上!阳春桃蜷缩着护住孩子,却在剧痛中笑了——名录残页上"宝昌当铺"西个字,此刻正像烧红的铁,烙在她胃里!

同一时刻,零陵城瑞福祥绸缎庄的后院,唐守仁正把一株带着泥土的栀子花幼苗,栽进青花瓷盆里。这是孙掌柜派人从南岳镇唐记铺子后院的井台边,偷偷挖来的——那几株母本被刘银标的人砍得只剩根茬,却在断茎处冒出了新芽。

"刚收到消息,"孙掌柜用剪刀修着花枝,"红帮的人今早劫了刘银标运往长沙的货,车上有王保长的私盐。"他咔嚓剪掉一朵病弱的花苞,"你猜他们在货箱夹层里发现了什么?刘金标的账本,记录着王保长这些年吃空饷、倒卖军火的数目。"

唐守仁的手顿了顿。他想起桑皮纸名录上,王保长名字后面那个小小的"衡州警备司令部张参谋长姨表弟"的备注。孙掌柜的"借刀",是要让这张关系网从内部崩裂!

"还有更好的,"孙掌柜压低声音,"刘银标那个姘头,今早被发现吊死在自家房梁上——脚下踩着王保长的烟袋。"

唐守仁猛地攥紧花铲!他想起阳春桃被押走前最后那个眼神,想起小振华烧得通红的小脸。现在,这把"借来的刀"己经出鞘,但能否及时斩断锁住妻儿的铁链?

"孙掌柜,"他声音沙哑,"我要回南岳镇。"

瓷盆里的栀子幼苗在秋风中轻轻摇曳,嫩绿的叶片上还带着井台边的露水气。唐守仁蘸着茶水,在案桌上写了个"井"字,又重重画了个圈。

南岳镇宝昌当铺的铜钱招牌在暮色中泛着冷光。唐守仁贴着墙根阴影前行时,闻到了风中浓烈的血腥味。当铺门板虚掩着,地上有一道拖拽的血痕,延伸至后院。

他握紧从孙掌柜那儿得来的柯尔特手枪,闪身进入。柜台后的账本散落一地,其中一页被血浸透,上面"乙酉年腊月初八收当:翡翠玉镯一对,当银二十元"的字迹依稀可辨——正是桑皮纸名录上提到的赃物!

后院突然传来打斗声!唐守仁冲过去时,正看见刘银标将匕首捅进王保长的肚子!王保长手里的驳壳枪响了,子弹打碎了刘银标半边肩膀!两人像纠缠的毒蛇般滚在地上,血沫从他们口鼻中喷出。

"名...名录..."王保长抽搐着去够落在血泊中的烟袋。刘银标却疯狂大笑:"晚了!红帮...红帮己经..."他的笑声戛然而止,因为看见了阴影中的唐守仁。

"唐...唐老板..."刘银标突然挣扎着爬向他,断臂在地上拖出狰狞的血痕,"救...救我...井里的东西...分你一半..."

唐守仁蹲下身,枪管抵住刘银标眉心:"我老婆孩子在哪?"

刘银标的瞳孔己经开始扩散:"女监...但...但那孩子..."一口血堵住了他的话。唐守仁猛地扯开他衣襟,内袋里掉出把小钥匙——正是黑牢钥匙!钥匙上还沾着新鲜的血迹!

当唐守仁踹开女监铁门时,阳春桃正用磨尖的竹片,在牢房角落挖坑。小振华奄奄一息地躺在她用稻草铺的"床"上,身下垫着件囚衣——那衣服上,竟然用血画着几朵栀子花的轮廓!

"当家的!"阳春桃扑过来,干裂的嘴唇颤抖着,"快!振华不行了..."她的手指向墙角那个小土坑,里面埋着几粒种子——是她这些天一粒粒从胃里反刍出来的栀子花籽!

唐守仁抱起孩子,触手滚烫。他扯开衣襟,贴着小振华的胸口听了听,脸色骤变!没有犹豫,他咬破自己手腕,将血滴进孩子嘴里——这是老辈人传的救急法子,至亲的血能吊命。

"走!"他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搀起虚弱的阳春桃,"从井道走!"

三人跌跌撞撞跑到后院井台时,整个南岳镇己经乱成一锅粥。远处传来零星的枪声和"红帮来了!"的尖叫。那几株被砍断的栀子花母本,断茬处果然冒出了嫩绿的新芽。

阳春桃突然挣脱唐守仁,扑到井台边,疯狂地刨开松软的泥土。她的指甲劈了,鲜血混着泥土,却终于挖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几页残破的秘方!"我就知道..."她哽咽着,"他们搜身时...我只来得及藏这个..."

唐守仁看向井口。幽深的井水映着远处冲天的火光,像只充血的眼睛。他摸出刘银标那把钥匙,突然发现钥匙柄上刻着个极小的"井"字——和他在零陵用茶水写的那个,一模一样。

"下井!"他抱起小振华,"这下面...有路!"

阳春桃最后看了一眼那几株新芽,把秘方残页和花籽一起贴身藏好,跟着丈夫跳进冰冷的井水。下坠的瞬间,她听见镇口牌坊倒塌的轰响,听见红帮的马蹄声震天动地,也听见...井台边那几株嫩芽在风中舒展的、几乎微不可察的沙沙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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