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来到一扇红色安全门前。门上的符号己经褪色，但仍清晰可辨。赵佑羽将手掌按在生物识别器上，意料之中地被拒绝。
"需要你的。"他对林哲说。
林哲将手覆在识别器上。系统发出哔声："识别确认，L-001，权限等级：一级。请输入最终认证。"
林哲深吸一口气，授权代码：希望。
门缓缓滑开。里面的景象让两人同时僵住——
实验室中央的圆柱形装置，周围站着至少三十只新型变异体。而秦向...他己经几乎看不出人形，三米高的身躯覆盖着黑色骨甲，头部退化成一个光滑的曲面，只有一张咧到耳根的嘴证明他曾是人类。
"欢迎，小L-001。"秦向的声音首接从胸腔发出，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回音，"博士己经预见到你会来。他还是那句话——加入我们，或者成为养料。"
赵佑羽将林哲护在身后，长刀出鞘："我们选第三条路。"
秦向大笑，声音像是玻璃碎裂："S级超变者，你以为自己还有选择？看看你的状态——失血，疲惫，反应速度下降至少15%吧？而我..."他伸展身体，骨甲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我比任何时候都强大。"
林哲的手突然握住赵佑羽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赵佑羽侧头，看着林哲的眼睛。
"十秒。"林哲轻声说，然后猛地向前一步。
一股无形的冲击波以林哲为中心爆发。所有变异体同时僵住，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秦向痛苦地咆哮起来，抱住头踉跄后退。
赵佑羽没有浪费这宝贵的十秒。他如同一道闪电冲向中央装置，S级的速度发挥到极致。装置控制台上有一个明显的插槽——正好符合数据芯片的大小。
五秒。他插入芯片，系统立即启动，全息屏幕显示出一系列复杂的基因序列。
七秒。秦向己经开始恢复，愤怒地甩着头："不...可...能！"
九秒。系统提示需要最终授权。赵佑羽回头看向林哲——他跪倒在地，金色纹路己经覆盖了半身。他看起来更像一尊金属雕像而非人类。
十秒。赵佑羽按下最终授权键。
系统发出确认音："最终授权确认。H协议启动。警告：此操作不可逆。"
一道刺目的光芒从装置中央爆发，瞬间充满整个实验室。所有变异体同时发出痛苦的嚎叫，包括秦向。他们身上的变异特征开始不稳定地闪烁，时而退化时而增强。
林哲的身体突然弓起，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光芒似乎在与他的金色纹路共鸣，两者频率逐渐同步。
赵佑羽冲向林哲，将他抱在怀中。接触的瞬间，一股强大的电流般的感觉贯穿全身，他的S级强化药剂在血管中沸腾，与林哲体内的抗体产生某种奇异的反应。
"不...要..."林哲艰难地说，金色液体从他的眼角滑落，"会...杀死...你..."
赵佑羽紧紧抱住他："相信我。"
光芒变得更加强烈。秦向和变异体们在地上痛苦翻滚，他们的身体开始分解，化为一滩滩黑色粘液。而林哲...他的金色纹路正在缓慢褪去，变回正常的肤色。
装置的全息屏幕突然显示出一条信息："基因重组序列完成。稳定剂生产模式启动。需要S级血液样本作为催化剂。剂量：100%。"
赵佑羽瞬间明白了沐月茹的完整计划——H装置不仅能消灭变异体，还能生产出永久性稳定剂，彻底解决林哲的问题。但代价是...一个S级超变者的全部血液。
"不！"林哲似乎也读懂了屏幕信息，挣扎着想阻止，"赵佑羽...不要..."
赵佑羽看着怀中的人。林哲的眼睛己经恢复了琥珀色，只是其中还闪烁着金色光点。他的表情是纯粹的恐惧——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赵佑羽。
"记得你说过什么吗？"赵佑羽轻声问，手指轻轻拂过林哲的脸颊，"'保护更多人'。现在轮到我了。"
他毫不犹豫地将手臂伸向装置伸出的采血针。尖锐的疼痛伴随着血液被快速抽离的感觉，但赵佑羽的目光始终没离开林哲的眼睛。
"求你..."林哲的眼泪落在赵佑羽的手上，"不要这样..."
"嘘..."赵佑羽的声音开始变弱，视野边缘开始变暗，"别哭，我在这里..."
随着血液流失，他感到生命也在流逝。但奇怪的是，他并不害怕。八年前，他选择成为没有感情的武器；而今天，他选择成为人——一个有爱，有牺牲，有弱点的人。
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刻，赵佑羽看到装置完成了工作，一支注射器从输出口滑出。林哲抓住它，绝望地看向赵佑羽，嘴唇颤抖着说出三个字。
然后黑暗吞噬了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