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这是赵佑羽恢复意识时的第一感受。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脸上。他眨了眨眼，适应着光线，然后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干净的病床上，窗外是...光城的穹顶？
"他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喊道。厉甫成的脸出现在视野中，带着惊喜的笑容，"医疗队！快！"
接下来是混乱的几分钟，医生们检查各种指标，测试反应能力。赵佑羽任由他们摆布，思绪却飘向那个最重要的问题...
"林哲。"他开口，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他在哪？"
医护人员交换了一个眼神，让开一条路。门口站着林楷富指挥官，他的制服笔挺，但脸上的皱纹更深了。而在他身边...
林哲。不再是那个金色纹路的非人存在，而是普通的人类模样。他的脸色仍然苍白，但眼睛是纯粹的琥珀色，嘴角挂着一个小小的、试探性的微笑。
"欢迎回来，赵队长。"他说，声音有些颤抖。
赵佑羽试图坐起来，但虚弱感让他又倒回枕头上。林哲立刻来到床边，一只手轻轻按住他的肩膀："慢慢来。你失去了一半以上的血液，能活下来己经是奇迹。"
"H装置..."
"完成了它的工作。"林哲轻声说，"秦向和所有变异体都被基因重组了。中谷基地自毁前，我们救出了大部分幸存者。"
"我的血液..."
林哲的表情变得复杂："H装置需要S级血液作为催化剂，但...剂量不需要全部。母亲在设计时考虑到了这点。只是..."他犹豫了一下，"装置会永久性中和你的S级强化药剂的效果。"
赵佑羽花了一秒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他尝试调用S级的力量，但体内空空如也——没有那种熟悉的能量涌动，没有超人的感官和力量。他成了一个...普通人。
"对不起。"林哲低声说，眼中闪烁着愧疚，"你的能力..."
"不重要。"赵佑羽打断他，伸手握住林哲的手——那只手现在是温暖的，人类的温度，"你呢？稳定剂..."
"不再需要了。"林哲微笑起来，真正的、轻松的微笑，"H装置产生的稳定剂是永久性的。我...我现在是完全的人类了。"
两人的目光交汇，理解了彼此的感受。林楷富咳嗽了一声，示意其他人离开房间，给两人留出隐私空间。
当门关上后，林哲坐在床边，手指无意识地着赵佑羽的手背，眼眶泛红："你差点死了。"他突然说，声音哽咽，"当我看你躺在那里，没有心跳..."
赵佑羽想起视线暗下前看到的林哲嘴唇动作："你最后说了什么？我没听清。"
林哲的脸突然红了。他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轻声道："我说...我爱你。"
阳光透过窗户，在林哲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金光。赵佑羽感到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一种原始、更加人类的情感。
他轻轻拉近林哲，两人的额头相贴。这个简单的接触比任何誓言都更有力量。
"我在这里。"赵佑羽轻声回应，重复着昏迷前说过的话。
窗外，重建的光城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远处，幸存者们正在清理废墟，种植作物，建设新的家园。末日后的世界依然伤痕累累，但希望——就像穿透阴霾的第一缕阳光——终于降临。
而在某个安静的病房里，两个从不同起点走到一起的灵魂，找到了比生存更重要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