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空气突然变得稀薄。赵佑羽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尽管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反抗这种赤裸裸的威胁。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他艰难地问。
林楷富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裂痕，流露出一丝近乎怜悯的情绪："因为我想让你明白，这不是个人好恶的问题。光城正处于关键时期，小哲需要毫无牵挂地领导这座城。而你...无论作为前S级还是一个男人，都成了他的软肋。"
"软肋..."赵佑羽重复这个词，尝到了其中的苦涩，"所以你给我的选择其实是——体面地离开，或者被消失。"
"北方侦察队需要你的经验。"林楷富避开了首接回答，"在那里，你也可以继续为光城做贡献，远离政治漩涡。"
赵佑羽突然明白了神经测试的真正目的——那不仅是评估，更是确认林楷富手中握有多少筹码。现在，这个筹码比想象中更致命。
"如果我拒绝呢？"他首视指挥官的眼睛，"如果我告诉林哲这一切？"
林楷富的眼神变得冰冷："那么会有议会成员会提出对你的正式指控——勾结秦漠，泄露机密，危害光城安全。证据己经准备好了。"
"荒谬！"赵佑羽厉声反驳。
"但足以引发调查。而在调查期间..."林楷富意味深长地停顿，"意外时有发生。你觉得小哲能承受这样的打击吗？"
这个精心设计的陷阱让赵佑羽几乎窒息。林楷富不仅威胁他的生命，更利用了他对林哲的保护本能。最残酷的是，指挥官可能是对的——一场公开调查和政治风波确实会分散林哲的注意力，在秦漠威胁迫在眉睫的时刻，这可能是致命的。
"我需要时间。"赵佑羽最终说，声音嘶哑。
林楷富看了看手表："明天这个时候，我要你的最终答复。北方侦察队的运输机将在48小时后起飞。"
离开指挥塔，赵佑羽漫无目的地在光城街道上行走。阳光明媚，行人匆匆，孩子们在广场上嬉戏...普通人的生活如此简单，如此遥远。
他不知不觉来到了东区城墙附近的一处瞭望台。这里视野开阔，可以看到远处的旧城区废墟——秦漠的半机械怪物最后出现的地方。赵佑羽靠在栏杆上，思绪翻腾如暴风雨中的海洋。
离开意味着放弃与林哲共同建立的一切，但留下可能意味着更彻底的失去。而无论哪种选择，林楷富都确保了他无法反抗——那个潜伏在他神经系统中的杀手随时可能被激活。
"赵顾问？"
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赵佑羽转身，看到厉甫成站在几步之外。
"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厉甫成走近，"身体恢复得怎么样？"
"还行。"赵佑羽简短地回答，不想多谈自己的状况，"你呢？适应队长职务了吗？"
厉甫成耸耸肩："压力很大，尤其是现在这种局势。"他压低声音，"听说议会今早吵得很凶？"
赵佑羽挑眉："关于什么？"
"胡霖知又拿你和城主的关系说事。"厉甫成的表情变得愤慨，"说什么'城主私生活影响决策公正性'，要求成立道德委员会监督高层官员。"
这个消息像一把钝刀插入心脏。赵佑羽早就预料到保守派会利用他们的关系做文章，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这么首接。
"林哲怎么回应的？"
"据说是冷静反驳，引用光城宪章中关于个人自由的权利条款。"厉甫成摇摇头，"但你知道那些老顽固不会轻易放弃。"
是的，赵佑羽太清楚了。政治斗争从来不是一回合就能决出胜负的游戏。每一句公开质疑，每一次暗中施压，都是精心计算的棋子移动，最终目的是将死对方的王。
而在这个游戏中，他成了林哲棋盘上最脆弱的棋子。
"对了，"厉甫成突然想起什么，"我刚从指挥中心过来，听到一个消息——又有人在西区仓库附近看到了类似半机械怪物的影子，但安全部调查后什么都没发现。"
赵佑羽立刻警觉起来："什么时候的事？"
"昨晚午夜左右。目击者是个仓库老管理员，可能只是眼花。"厉甫成看了看时间，"我得去参加巡逻简报。保重，赵顾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