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按住突然绞痛的心口，那里确实从三日前就隐隐刺痛。烛火在她苍白的脸上跳动，投下摇曳的阴影。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楚红绫的剑尖抵在张二苟喉间，月光透过窗棂在剑身上流转，映出她眼中跳动的杀意。
她死死盯着对方的瞳孔，试图从那深不见底的黑色中找出破绽。
张二苟忽然咧嘴一笑，虎牙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可能是因为..."
他故意拖长声调，
"你刚才抱我的时候，心跳得特别快？"
"找死！"
寒霜剑发出清越的剑鸣，剑锋带起的罡风掀翻了桌上的烛台。
就在剑刃即将斩落的刹那，张二苟突然出手如电，五指如铁钳般扣住她的手腕。
"别闹。"
他的声音骤然低沉，眼中闪过一丝暗金色的光芒，
"他们没走远。"
"这个密道通向哪？"
张二苟的声音压得极低，灼热的呼吸喷在她耳畔，
"能绕开护宗大阵吗？"
楚红绫挣了一下，却纹丝不动，只好咬牙道：
"寒潭附近，寒潭不在护宗大阵中！"
张二苟倒吸一口冷气，脖颈处浮现出诡异的青黑色纹路：
"万云宗禁地？"
他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随即又换上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圣女姐姐，不如送我一程？我告诉你解蛊之法。"
楚红绫冷笑：
"你最好别骗我。"
"骗你？"
张二苟咧嘴一笑，露出两颗虎牙，
"放心，漂亮女孩我都不忍心骗！"
楚红绫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破绽，却只看到一片深不见底的幽暗。
"你真是麻烦。"
她终于甩开他的手，掀开床板，率先跳了下去。
密道狭窄潮湿，石壁上凝结着千年玄冰，寒气刺骨。
两人不得不弯腰前行，每一步都踩在湿滑的青苔上，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张二苟跟在后面，鼻尖萦绕着楚红绫发丝丝间的幽香，
木樨花的清冽混着一丝血腥气，在封闭的空间里格外鲜明。
他忍不住多吸了两口，结果前面的人突然停下，他猝不及防，整个人撞了上去。
"再闻一下，"
楚红绫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冰冷如霜，
"我就把你鼻子割下来。"
张二苟讪笑两声，正想贫嘴，却猛地压低声音：
"有人跟踪。"
楚红绫身形一顿，右手己经按在剑柄上。
果然，身后传来极其轻微的脚步声，像是猫踩在落叶上，几乎微不可闻。
"萧景明的'影卫'。"
她轻声道，眼中寒芒一闪。
张二苟突然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瓶，倒出两颗猩红的药丸：
"吃了它，能暂时掩盖气息。"
楚红绫迟疑了一下，张二苟己经仰头吞下一颗。
"怎么，怕我下毒？"他挑眉看她。
"你若是敢——"
"我要是想害你，刚才就不会提醒你噬魂蛊的事了。"
张二苟突然收起嬉皮笑脸的表情，眼神变得异常认真，
"圣女姐姐，信我一次。"
黑暗中的对视持续了三息。
最终，楚红绫接过药丸，一口吞下。
密道尽头，寒气骤然加重，石壁上凝结的冰霜泛着森冷幽光。
楚红绫脚步轻盈，玄色长裙扫过湿滑的青苔，
腰间银铃随着步伐发出清脆的声响，在死寂的通道里格外刺耳。
张二苟跟在她身后，眼珠子却滴溜溜地转，时不时往她腰间瞄上两眼。
"前面就是寒潭。"
楚红绫头也不回，声音冷淡，
"但禁制还在。"
张二苟突然伸手拽住她：
"等一等，不对劲。"
太安静了。
连风声都没有。
楚红绫嗤笑一声，眸中冰莲骤绽，寒意刺骨：
"怎么，坏事干多了，心虚？"
她猛地甩开张二苟的手，玄色袖袍在幽暗密道中划出一道凌厉弧度，腰间银铃叮当作响：
"给你带到这儿，自己滚出去！
解蛊之法？呵……"
张二苟身形如鬼魅般一闪，嬉皮笑脸地拦住她去路：
"圣女姐姐，上面那紫袍老怪可不好说话，你忍心让我一个人去送死？"
他指尖突然亮起一点金芒，声音压低，
"我若死了，谁告诉你解蛊之法？"
"那是万云宗护法青云子！"
楚红绫眸中寒光一闪，玉手己按在剑柄上，密道石壁上的千年玄冰竟随着她的怒意龟裂，
"上次因你被罚三月俸禄，这次再带你上去，圣女之位都得丢！"
她冷冷盯着他，
"我现在甚至怀疑，我到底中没中蛊！"
张二苟撇撇嘴，故作委屈地松开手：
"圣女不信我，好生伤心。"
他刚转身迈出两步——
"张二苟！你这贼子！"
楚红绫的怒叱炸响，
"你连我的肚兜都敢偷？！"
张二苟回头，手里正捏着一条绣着暗纹的猩红肚兜，咧嘴一笑：
"圣女姐姐，不好意思，我忘了告诉你——其实我也在找解蛊之法！"
说着，他随手一抛，肚兜在空中划出一道猩红弧线。
楚红绫本能地跃起去接，却未察觉腰间储物袋的禁制符文悄然黯淡，被一道金色丝线无声勾走。
张二苟晃着刚到手的储物袋，身影己退到三丈外，
"我等我找告诉，我第一次骗，你这么漂亮女子，不好意思！！"
"轰——"
"张二苟！你这挨千刀的！"
楚红绫的怒骂在密道中回荡，剑气轰然劈出，却只斩碎一道残影。
禁制闭合的最后一瞬，她看见那混蛋居然还冲她眨了眨眼。
张二苟刚冲出密道，尚未喘匀气息，一道低沉阴冷的声音骤然炸响：
"小子，老夫等你多时了。"
青云子负手而立，紫袍无风自动，周身九道青芒如游龙盘旋，将方圆十丈照得纤毫毕现。
最可怕的是他脚下——每踏一步，地面便浮现一朵缓缓旋转的青色莲印，整片大地随之震颤！
张二苟回头一瞥，密道早己闭合，楚红绫的身影消失无踪。
他挠了挠头，露出一副憨厚笑容：
"前辈，弟子似乎迷路了，您可知这是何处？"
青云子冷哼一声，一步踏出，地面青砖如浪起伏：
"少装蒜！交出吞天鼎残片，饶你不死！"
张二苟叹了口气，脸上笑容不减：
"前辈，您看我这穷酸样，像是能偷万云宗至宝的人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