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玫瑰香穿透了法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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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玫瑰与法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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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她的玫瑰香穿透了法袍
作者:
狂东
本章字数:
7074
更新时间:
2025-06-11

凌晨两点十七分,键盘声在空荡的律所里敲得人心慌。

我揉了揉发涩的眼睛,屏幕蓝光映着咖啡杯沿的奶渍——这是今晚第三杯冰美式,凉得舌头发麻。

手机突然震动。主任的名字在黑暗里跳出来时,我差点碰到杯子。

"小周,明天的遗产案,被告是疏桐花店的林老板。"他声音里带着点疲惫的叹息,"原告那边换了陈默,你知道的,那小子专挑软柿子捏。"

疏桐花店?

我手指在键盘上顿住。

上周三傍晚我去买洋桔梗,林疏桐蹲在店门口给流浪猫喂牛奶,见我来,沾着花泥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递来一束带着水珠的花:"周律师又加班?

这束算我送的,洋桔梗耐放。"她耳后还粘着片碎花瓣,笑起来像店门口那株开得正盛的月季。

"我接。"话出口时自己都愣了。

主任那边沉默两秒,低笑:"行,我就知道你要接。"

挂了电话,我盯着电脑里原告的起诉状。

林疏桐被诉非法侵占己故林素芬(养母)的花房产权,原告是陈默的当事人——林素芬的"儿子"陈阳,说是林素芬早年与陈父未婚生育的私生子。

荒唐。林疏桐说过,她是林素芬在花店后巷捡的,当时才三岁。

第二天法庭的灯白得刺眼。

我扫过原告席,陈默冲我挑眉,指尖敲着案卷:"周大律师,接这种人情案?"

"程序正义面前,没有人情。"我压着声音回,目光转向被告席。

林疏桐坐在那里,和平时判若两人。

她没穿常穿的碎花围裙,白衬衫领口扣得严实,手里攥着一束蔫了的玫瑰,花瓣边缘泛着褐,像被揉皱的旧信纸。

"被告,林素芬去世前是否留有遗嘱?"陈默的声音像刀。

"没有。"林疏桐的声音很轻,却稳。

"那根据《民法典》第一千一百二十七条,非婚生子女与婚生子女享有同等继承权。

陈阳作为林素芬生物学意义上的儿子——"

"反对。"我站起来,"原告方未提供有效亲子鉴定,无法证明陈阳与林素芬的亲子关系。"

陈默嗤笑:"周叙白,你不会真信花店老板的一面之词吧?

林素芬年轻时跟陈父好过,这是社区老人们都知道的事。"

我余光瞥见林疏桐手指攥紧玫瑰茎秆,指节发白。

她突然开口,声音比刚才响了些:"陈父二十年前拿走我养母攒的五万块钱,说要给她开分店。

后来他带着钱和别的女人跑了,再没露过面。"

法庭静了一瞬。

陈默的钢笔在案卷上划出一道墨痕:"那是私人债务,与本案无关。"

"有关。"林疏桐低头玫瑰花瓣,"养母临终前拉着我的手说,花房里的土是她一筐筐挑来的,每株花都是她的孩子。

她没提过什么儿子,只说...只说'小桐,守住家'。"

她抬头时,我看见她眼睛里有光,像清晨花房里的露水。

那束蔫玫瑰在她手里,突然就有了生气。

休庭时,我在走廊堵住她。

她正往花盆里埋玫瑰花瓣,动作轻得像在哄睡婴儿。

"为什么不早说陈父的事?"我把案卷抱在怀里,"这些能佐证林素芬与陈阳的关系存疑。"

她抬头,耳后沾着点花泥,和上周三如出一辙:"周律师,你见过养母的花房吗?"不等我答,她又说,"那里种着二十年前陈父走后,她每天捡来的流浪花。

月季是被丢弃的残枝,百合是婚礼剩的,连这束玫瑰——"她晃了晃手里的蔫花,"是上个月有个姑娘哭着说'他不要我了',扔下就跑。"

"所以你留着这些蔫花?"我突然懂了她法庭上的坚持。

"养母说,花不会骗人。"她把最后一瓣玫瑰埋进土里,"陈阳要的是房本,我要的是...花房里活着的记忆。"

回律所时,我把案卷摊在办公桌上。

林疏桐给的那束洋桔梗还插在窗边,上周的花,竟还鲜着。

案卷最底下掉出张照片,是林疏桐和林素芬的合影。

背景是花房,两人怀里都抱着花,林素芬鬓角的白发沾着花粉,笑得像朵开得正好的向日葵。

我翻开《民法典》继承编,笔尖停在"对被继承人尽了主要扶养义务"那一条。

窗外起风了,洋桔梗的叶子轻轻摇晃,带进来一缕若有若无的香——是玫瑰混着青草的味道,像林疏桐埋花瓣时,泥土翻涌的气息。

电脑屏幕亮起,陈默的消息跳出来:"周叙白,别被当事人的故事骗了。

法律只认证据。"

我关掉对话框,把林疏桐的起诉状又看了一遍。

这次,我在"诉讼请求"那栏多停留了两秒——她写的不是"驳回原告诉求",是"确认花房居住使用权归被告所有"。

凌晨的律所又只剩键盘声。

我翻出社区老人们的采访记录,指尖停在"林素芬从未提过有儿子"那句话上。

窗外的月光漫进来,落在洋桔梗的花瓣上,像一层薄薄的露。

明天,该去花房看看了。

凌晨的键盘声被敲门声打断。

我抬头,陈默倚在门框上,手里晃着半瓶冰可乐,瓶身凝着水珠,滴在地面发出轻响。

“查得怎么样了?”他踢了踢我脚边的纸箱,里面是社区老人的采访记录,“找到林素芬和陈阳的亲子关系否定证据了?”

我合上民法典,“社区二十七个老人作证,林素芬生前从未提过有儿子。”

“二十七个故事。”他扯过椅子坐下,可乐罐在桌面压出湿痕,“没有司法鉴定,没有户籍记录,故事在法庭上连张A4纸都不如。”

我捏紧笔杆,“林疏桐说,陈父当年拿走养母的钱跑了,林素芬不可能承认有私生子。”

“所以呢?”他突然笑了,“你要替她编个‘被抛弃的母亲羞于认子’的苦情剧?周叙白,你忘了当年在法大模拟法庭,你说‘法律人的慈悲是把眼泪熬成证据’?”

我喉咙发紧。

大二那年,母亲被工地拖欠工资,我攥着欠条在律所门口站了三小时,听律师说“没有劳动合同,难”。

那天晚上我在操场跑了二十圈,边跑边背《劳动法》,最后蹲在单杠下哭——哭自己学了法律却护不住母亲的委屈。

“我没忘。”我把社区证词推过去,“这些老人里,有三个是林素芬的老邻居,见证过陈父跑路那天。他们说,林素芬蹲在花房哭了三天,把陈父送的月季全拔了。”

陈默的笑淡了。

他拿起一份证词,扫了两眼又放下:“就算能证明林素芬和陈父关系破裂,也不能首接否定亲子关系。”

“但能证明她没有抚养陈阳的意愿。”我翻出林疏桐的日记本复印件,“她记了三十年花房开支,每笔给陈阳的抚养费?没有。倒是记着‘小桐发烧,半夜背去医院’‘小桐高考,煮了十个茶叶蛋’。”

陈默沉默片刻,突然把可乐罐按在我手背。

凉得我缩了下:“周叙白,你知道原告为什么选我?他们要的不是公平,是让林疏桐知难而退。你硬要打,她可能连诉讼费都赔不起。”

“所以更要赢。”我抽回手,“她要的不是钱,是花房里的土,是每株花的根。”

陈默起身时撞翻了椅子。

他弯腰扶起来,声音低了些:“你赢不了。除非——”

“除非找到陈阳不是林素芬儿子的证据。”我接话,“我明天去花房,找林素芬的医疗记录。她做过子宫肌瘤手术,二十年前,可能影响生育。”

陈默顿了顿,没再说话。

门“砰”地关上时,我听见他在走廊里嘀咕:“疯了。”

下班时,律所挂钟敲了七下。

我鬼使神差往疏桐花店走,路过便利店买了袋猫粮——上周林疏桐喂猫时,那只三花总抢橘猫的食,橘猫缩在角落舔爪子,毛都炸不起来。

花店门半开着。

林疏桐蹲在台阶上,面前摆着两个搪瓷碗,一个盛着牛奶,一个是剁碎的鱼。

三花正埋头喝牛奶,橘猫凑过去闻了闻鱼,突然蹦起来蹭她手腕。

“急什么。”她笑着摸橘猫的头,“今天鱼没刺,慢慢吃。”

我站在原地没动。

路灯照在她后颈,沾着的花泥泛着浅黄,像片小太阳。

她抬头看见我,眼睛亮了下:“周律师?”

“路过。”我把猫粮递过去,“那只橘猫总吃不到。”

她接过袋子,指尖擦过我手背:“你观察得真细。”

我喉咙发紧,指向花房方向:“明天我想去看看...林素芬的花房。”

“好。”她把猫粮倒进鱼碗,橘猫立刻埋头啃,“早上七点?那时候茉莉开得最香。”

我点头。

转身要走时,她突然叫住我。

半开的洋桔梗从她指缝里探出来,花瓣上还沾着水珠:“送你的。”

“不是说免费?”我接过花,梗上缠着细铁丝,应该是她刚缠的。

“这朵不一样。”她低头收拾碗,声音轻得像花瓣落地,“养母说,洋桔梗的花语是‘真诚不变的爱’。可我觉得,它更像...像有人愿意蹲下来,看看花根下的土。”

我捏着花茎,突然想起母亲。

她在工地搬砖时,总说“咱不跟人比命,比手”。

可她不知道,有人愿意蹲下来,看看她手上的茧,也是一种爱。

“周律师。”林疏桐抬起头,眼睛里有星光,“希望你也能找到属于自己的花开。”

我走了很久,洋桔梗的香还缠着袖口。

回到家,我把花插在母亲的旧玻璃罐里。

月光透过花瓣,在墙上投下细碎的影,像极了花房里那些被精心养护的流浪花。

手机震动,是林疏桐的消息:“明天花房要搬新到的花苗,可能需要搭把手。”

我盯着屏幕,拇指按在“好”上。

窗外的风掀起窗帘,洋桔梗的叶子轻轻摇晃,像在应和什么。

明早七点,该去看看那些“活着的记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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