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
黎璎啐了光头祥一脸，挣扎得厉害，把玻璃桌都踹歪一脚。
一瓶香槟摔地上，流了半瓶橙黄液体，跟谁狗在地上撒的尿一样。
黎璎哭喊，“阿姐，快去帮我叫经理！”
酒水妹冲出房间的同时，正好有人推门而入，两人险些撞个满怀。
男人驻足门口，看见沙发上的光头祥要欺负身下的女人，他啪一下，把大灯拍开。
光头祥的丑态无所遁形，气急败坏地骂：“哪个王八蛋搅本爷好事？”
回头，一屁股从沙发上摔下来，“哎哟，靳大状！恭候你半天了，快快请进！”
光头祥暂且放开黎璎，胡乱把衬衫塞进裤腰，狼狈不己。
黎璎泪眼婆娑，看清门下那道身影，瞳孔骤然收缩，差点喊出来，“小……”
“你闭嘴！”光头祥厉声呵斥，把黎璎按回沙发上。
靳司丞步伐沉稳地迈进屋，单手解开西装外套，坐到沙发另一头。
气定神闲的扫了黎璎一眼，嘴角荡起笑意，“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坏了杨老板好事。”
光头祥给靳司丞倒酒，酒杯推至他面前，一脸谄媚讨好，“哪里的话，女人什么时候玩都可以，男人当然是以公事为重，靳大状来得正是时候。”
靳司丞端起酒，垂眸浅抿了一口，“夜总会的女人多得能让杨老板挑花眼，不懂这服务生有什么过人之处？”
光头祥笑得鱼尾纹能夹断苍蝇腿，“我看这陆妹清纯可人，一副未经世事的样子，多半是个处。”
他猥琐地摸了摸嘴，“这种地方上班的女人，被男人是迟早的事，总得有人捷足先登吧。”
“哦？你还是雏？”靳司丞突然转去问黎璎。
黎璎张口却说不出话。她怎么回答？是不是他还不清楚？
光头祥把她的沉默当成默认，感觉今晚撞大运，心花怒放地摸起黎璎的手，“等我办完正事，再来好好办你。”
黎璎抽回手骂了句，“恶心！”
“臭婊……”光头祥正要发作，
磅的一声。
靳司丞把酒杯稳稳搁在桌上，声音清脆，不容置喙。
他身子懒懒向后靠去，长腿交叠，伸手随意搭上沙发背，宽厚的肩膀和手臂拉出一道沉稳的线条。
目光淡淡掠向黎璎，只丢了两个字，“过来。”
黎璎豪不犹豫过去。
光头祥没拉住人。
她来到靳司丞身边准备坐下，男人一揽，将人抱坐在腿上，苍劲的手掌扶上细腰。
温热的掌心温度隔着一层布料传来，烫得黎璎一激灵。
她猝不及防，全身发僵，明明是暧昧的亲昵姿势，她坐得规矩如要上课。
光头祥眼见到嘴的肉被人半路截了，脸色不似刚才那般好看。
但又因有求于靳司丞，只好隐忍不敢发作。
近距离下，靳司丞发现黎璎额角多了条细细的伤口，有新鲜血珠冒出。
他眼神暗了暗，用拇指随意抹去。
其实只是轻微擦伤，但黎璎嘶一声，又轻又软，多少带了点跟他撒娇的意味，“疼。”
靳司丞：“怎么弄的？”
光头祥抢先一步瞎扯：“刚才我说要点五瓶香槟招待贵客，她居然只拿三瓶来，还说忘记了，我就给了她一点小教训。”
黎璎瞪他一眼，反驳，“你点的两瓶，酒水妹加了三瓶，你朝我们发火。”
被当面拆台，光头祥脸色忽青忽白，最后憋成一片红色。
为了挽回面子，他不得不扯起松搭搭的脸皮，笑得皮肉分离道：“靳大状要是对这雏儿感兴趣，我便之美，拱手相让。”
靳司丞嗤一声，几声低沉闷笑从胸腔里发出。
笑意顺着黎璎耳朵往里爬，连她都觉得嘲讽满满。
“拱手相让？”靳司丞眉梢眼角尽是倨傲，薄唇勾起挑衅的角度，“你就是不让，我偏要，又能奈我如何？”
他莫名的敌意让光头祥装不下去了，“靳大状，我步步谦让，你这话又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你有没有搞错，我可是给你们律行开出了五百万的律师费，对你的客户，你就这种态度？”
靳司丞云淡风轻道：“合同还没签，你算我哪门子客户？”
“所以靳大状是看不起这五百万咯？那我可就转投别家了，现在外面可有三家律师行都求着我委托他们打这场官司。”
靳司丞故意把光头祥晾一边。
从身上掏出一根烟，咬在齿间，把打火机递给黎璎，“会点烟吗？”
她当然会，做走鬼那天给他点过，只是他没接受。
黎璎拿住有点重量感的银质火机，笨拙地掀开打火机盖。
可能是因为紧张，也可能是因为力气小，她刮了三次齿轮，才终于刮燃火光，小心翼翼凑到男人唇边。
靳司丞吸了一口，星火明灭中，缱绻的眼神淡淡一掀，在黎璎心里掀起一股无声的惊涛骇浪。
她心口像被人捏了一下，耳根子也跟着烧起来。
拂在她背上的那只手稍微用力，黎璎整个上半身便倾倒向靳司丞怀中。
男人下颌淡淡的胡茬，似有似无地磨过她脸颊，带起酥酥的麻意。
她一动不敢动。
靳司丞把脸别向另一边，缓缓吐出一缕青雾，这才回答光头祥刚才的“叫嚣”。
“请便。”
无所谓的腔调差点把光头祥气死。
他烦躁地抓了抓寸草不生的大光头，又气又不解，“既然你不打算成为我律师，今天又何必跑一趟？”
“我临时决定做你对家的辩护律师。”
光头祥像看疯子一样看着靳司丞，“他们连我十分之一的律师费都给不了你，你图什么！”
靳司丞一手搂着女人，另一只手搭在扶手上，夹烟的五指自然垂落，烟雾撩过他手背隐现的青筋，摇曳飘散。
他戏谑的神情，像只伏在王座上睥睨蝼蚁的的雄狮。
拖着慵懒的声调，“图老子高兴。”
谈判破裂，光头祥倏地起身，冲过去要拉黎璎，“跟老子走！”
靳司丞手指一松，烟头落地，细碎火星迸溅的同时，他反手一转，快得像道残影，精准擒住光头祥手腕，掐他脉门上。
“啊！”
光头祥喉咙里发出一声凄厉惨叫。
黎璎好像还听到了细微的骨头“咔嚓”声，一个正值壮年的男人，身子一震，身上像被重物压塌了般，“扑通”一下跪倒在靳司丞面前。
“疼疼疼疼疼！”
一览无余的头皮能看见汗珠岑岑首冒。
靳司丞笑，侵略性十足的笑意看得人头皮发麻。
这是黎璎从未见识过的一面。
平日他克制内敛，而此刻，墨黑如渊的眸子中，竟让人看到了一股邪火，好像随时能将眼前人烧成灰烬。
黎璎情不禁地拽紧靳司丞衣领，攒出褶皱。
靳司丞俯身，凑近光头祥，一字一句道：“我保证让你输得倾家荡产。”
松开他手的一刻，光头祥跟见了鬼一样，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夺门而出！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黎璎和靳司丞两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