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寄存处~~~两村互穿~两条故事线并行~)
二十一世纪的夏国。
刚刚辞职的温馨发信息给她的好朋友徐菲。
“当当当当,菲菲,看这是什么?”
徐菲正在导师的带领下在田间地头挖掘文物,这会儿正坐在野地里休息。
“房车!你......好你个温馨,你真是说到做到,真的要去环游全国呀!”
“当然,今天出发,羡慕不羡慕?到时候给你发美照。”
国家天文研究所。
下属汇报道:“这几天国际天文协会也有通报,欧洲、美洲等地都发现了时空流速异常的情况。”
他们也是最近观察到时空流速有些异常。
所长张莹道:“继续观察,抓住规律。”
而此时,一千二百年前的大夏朝。
大夏朝建元十三年,连旱三年,放眼望去,一片绿色都没有,树枝都是光秃秃的,树皮也被扒光了。
大湾村旱灾还没有缓过劲,蝗灾紧随而至,农人们危在旦夕,缺衣少食,饥馑遍地,用观音土充饥,个个肚大如罗。
朝廷赋税不减反增,终于,农民暴动,农民军里面的李大山自立为王,现己占领西南,要跨过长江,北上。
大湾村地处官道附近,往来州县极其便利,村里大部分的村民祖上都是军籍转农,民风彪悍,村民们都有一二丝匪气。
“叛军要来了,快跑啊!”
“他们吃人肉、喝人血,剥人皮。”
“他们最喜欢妇人、小孩儿了,皮细肉嫩。”
“我不信,叛军来了,就干他,跑啥?”
“屁大点儿村子,他敢来我还不让他走捏!”
“哎呦呦,你拿啥干人家?人家真吃人,把人当口粮,叫两脚羊。”
“还是快跑吧,我姑母的小姑子的婆家二舅舅的小孙子,就被叛军煮了吃了。”
“真的?”
“骗你们天打雷劈,快跑吧。”
谣言随风长,瞬间就传遍了整个大湾村。
一处低矮的黄泥屋内,里面的人沉默无语的坐着,与村里吵吵嚷嚷的氛围格外不同。
躺在床上的瘫子宋长庚只能昂起头,眼睛圆睁,嘶吼着。
“娘,你带小妮儿快走,别管我!”
马老太粗糙的手摸着一个两岁小丫头的头,这丫头头发稀疏,面黄肌瘦,肚子却有些大,一看就是长期营养不良,吃了观音土的结果。
“小妮儿,别怕,跟着爹和阿奶,咱们一家人就要在一起。”
马老太神情麻木,她一个老太太,带着一个瘫子儿子,一个小孙女,家里一粒粮食都没有,逃到哪里去?
算了?都别活了!一家人能死在一起也算是好结果。
宋长庚狠狠的用脑袋砸床。
“娘,你跑啊!带着小妮儿,儿子求你了。”
马老太:“不走,就是不走,跑又能跑到哪里去?咱们就待在这儿,一起死!”
宋长庚知道老娘是舍不得丢下他。
他一个瘫子,本来就不该活着了,这会儿还让娘和小妮儿跑不了路,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他想到这里,伸出舌头,狠狠一口下去,铁锈的血腥味瞬间充满口腔。
马老太就坐在床边,嗷的一声扑上去,两手开始掰宋长庚的嘴。
“儿啊,你这是要娘的命啊,松嘴!”
宋长庚咬住不松口。
马老太急的眼泪长流,看着儿子死死的盯着自己。
一咬牙:“要死是吧,老娘先死。”
起身就往旁边的桌角撞去。
宋长庚一急,脱口大喊道:“昂.......”喊的是娘,但刚伤了舌头,有些口齿不清。
“额不死了,你......不要死。”
马老太刚是真的不想活了,她一辈子没有做过亏心事,儿子十岁的时候就守寡,她一个人辛苦拉扯大儿子,让儿子娶亲成家,以为好日子就来了。
那段时间是马老太人生中最幸福的日子,儿子孝顺能干,儿媳温柔贤惠,还生了一个聪明伶俐的小孙女,家里也吃的饱。
两年前,宋长庚去山上砍木头,一不小心掉下了崖,花光了积蓄,还是没能治好,从此就瘫在了床上。
马老太哭的眼泪都快流干了,眼睛看东西都有小虫影儿了。
儿媳的娘家来人说,不忍自己的女儿受苦,闹着要她归家再嫁。
宋长庚默默地躺在床上,良久提了一个条件:同意夫妻和离,但把小妮儿带走。
媳妇儿娘家不同意,大家都是农家人,平白无故多一张嘴,还是一个丫头片子,谁愿意?
再说了,这小妮儿还姓宋呢!
让小妮儿妈带着改嫁更是不可能,带着个小丫头就更不好嫁了。
马老太也不同意,不但不同意把孙女送走,也不同意儿媳归家。
是!她是自私,可是宋长庚是她唯一的儿啊!为了儿子她就没有良心。
她撒泼打滚,指着儿媳一家大骂:“没有这种说法,进了我宋家的门,就是我宋家的人。”
“当年为了娶她,我拿了两匹布,二百斤谷子,这会儿看着我儿躺在床上起不来了,就奔着找下家,我呸,不行!”
亲家母也大破口大骂:“你儿子瘫了,是个瘫子,让我女儿守活寡吗?你个老东西,自己守了半辈子寡,还让我女儿也守寡,你丧不丧良心?”
马老太听不得别人骂她儿子是个瘫子,一骨碌爬起来,扑过去要撕亲家母的嘴。
“我撕烂你的嘴,我儿子这样,就是你这老东西给咒的。”
宋长庚躺在床上喊道:“娘!娘!让他们走。”
马老太不可置信的看着儿子:“长庚啊,他们这.......”
宋长庚恨恨的用拳头捶着床板:“我瘫了,我是个瘫子,娘,给我留点体面吧。”
马老太在和亲家母撕扯的时候,张牙舞爪,撒泼打滚,就是没有一滴眼泪,这会儿儿子自己说自己是个瘫子的时候,她的眼泪一下就下来了。
“儿啊......娘给找好大夫,背你去省城,咱们去找好大夫治。”
宋长庚握住老娘粗糙的,像老树皮一样的手,这手啊,比他的还粗糙。
“娘,让小妮儿娘归家吧,跟着我就是守活寡,她还年轻,这辈子不能被耽搁了。”
马老太抹着眼泪道:“娘守了大半辈子的寡,知道不好熬,真的是苦哇,可是你.......和小妮儿,娘只想丧良心这么一回。”
宋长庚想支起身子给老娘擦擦眼泪,都不能够,只能说道:“娘,让他们走吧。”
马老太沉默下来,坐在床头,背对着亲家,良久道:“走吧,走了就别回来,两家从此一刀两断。”
亲家母鼻子哼了一声:“谁还愿意......”其余的话被堵在嗓子眼儿了,嘴巴应该被人捂住了。
小妮儿娘快速的收拾了一个包袱,眼睛微红着对宋长庚道:“长庚哥,我家去了。”
宋长庚闭着眼睛,低声道:“找个好的,好好过日子。”
小妮儿娘抹了一把脸庞上的泪,转头想对马老太说些什么,马老太一扭头,背对她。
床上躺着的是才三个月的小妮儿,她上前去准备抱抱,就被她娘一把扯了往外拉:“走,走,还抱啥呢?有啥好抱的?东西都拿全了不?可不能把你嫁妆留这儿。”
马老太手握拳,指甲都快馅进掌心了,骂道:“穿着一套衣裳就这么进了我家门,还哪门子的嫁妆?”
宋长庚催促道:“走吧,快走吧。”
小妮儿的娘腮边挂着泪水,抱着一个小包袱,跨出门槛的时候顿了一下,最终没有回头,归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