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敲打着戚夫人别院的青瓦,韩信与戚夫人紧握的手还未松开,外头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戚夫人的贴身侍女连滚带爬冲进密室:“夫人!吕后派了一队禁军,说要搜查府里藏匿的反贼!”
韩信眼神一凛,手己按上剑柄。戚夫人却不慌不忙地整理云鬓,涂着丹蔻的手指捏起那半块帛书:“韩王且从密道离开,这儿交给我。”她嘴角勾起一抹狠笑,“正好借这个由头,演一出好戏。”
等韩信猫着腰钻进密道,就听见外头传来禁军统领的叫嚷声。他贴着潮湿的砖墙疾走,心里暗骂:吕后这婆娘果然下手快!刚从密道另一头钻出,就撞见张良的暗哨。“留侯在城西酒肆等您。”暗哨压低声音,“彭越的死讯己经传到英布那儿,淮南王正调集军队,怕是要提前动手。”
酒肆二楼,张良正用筷子拨弄着冷掉的酒菜。见韩信浑身湿透地闯进来,他推过一坛烈酒:“喝口热的。戚夫人那边如何?”韩信仰头灌下一大口,辛辣的酒水烧得喉咙生疼:“她答应合作,但吕后己经怀疑她了。对了,周昌那老东西呢?”
“在这儿。”张良掀开隔间布帘,只见周昌被五花大绑,嘴里塞着破布,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他招出吕后在各诸侯身边都安了眼线,最要命的是——”张良顿了顿,“英布帐下的副将,是吕后的远房侄子。”
韩信猛地砸了下桌子,酒坛里的酒溅出半坛:“难怪!我说英布向来谨慎,怎么会这么容易被吕后拿捏!”他来回踱步,鞋跟在木地板上踩出咚咚响,“必须赶在刘邦回来前稳住英布,否则咱们全盘皆输。”
正说着,外头突然传来喧闹声。韩信掀起帘子一角,只见街上百姓们围在一起,伸长脖子看墙上的告示。几个书生模样的人念着告示内容,声音抖得厉害:“太子刘盈...非高祖亲生?这、这可是诛九族的谣言!”
张良苦笑:“看来戚夫人己经开始动手了。这流言一旦传开,朝堂必定大乱。”韩信摸着下巴,眼神渐渐发亮:“乱得好!乱中才能取利。派人告诉英布,就说我韩信没死,而且...”他压低声音在张良耳边说了几句,只听得张良频频点头。
与此同时,长乐宫内,吕后正对着摔得粉碎的妆奁发火。铜镜里,她的脸因为愤怒涨得通红:“好个戚夫人!竟敢往本宫身上泼脏水!”她抓起案上的密报,上面赫然写着“太子身世之谜传遍京城”。“去!把御史大夫叫来,让他立刻起草诏书,就说...就说这是韩信余党散布的谣言!”
话音未落,又有宫人慌慌张张来报:“娘娘!淮南王英布上表,说要进京‘清君侧’!”吕后手中的诏书“啪”地掉在地上,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踉跄两步扶住桌案,咬牙切齿道:“韩信...果然是你在背后捣鬼!”
三日后,京城城门紧闭,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韩信乔装成老郎中,混在给禁军送药的队伍里,悄悄摸进了英布的临时营地。帐篷内,英布正对着地图皱眉,见他进来,猛地拔出佩剑:“韩信!你不是死了吗?!”
“王爷觉得我像死人?”韩信扯下脸上的人皮面具,从怀里掏出一卷帛书,“这是周昌的口供,铁证如山——吕后不仅想杀我,还想对王爷您动手!”他指着地图上的荥阳,“现在刘邦的大军被匈奴牵制在代地,京城空虚。只要咱们联手,就能...”
“住口!”英布猛地将佩剑插在地上,“你以为本王会信?当年彭越就是听了你的鬼话,才落得个身首异处!”韩信盯着他的眼睛,突然仰天大笑:“王爷以为,吕后收拾完我,下一个会放过您?您帐下的副将,可是吕后的亲侄子!”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得英布脸色骤变。韩信趁热打铁,压低声音:“王爷,我有个计划,既能保住您的性命,还能让您名正言顺地掌控军权...”他凑近英布耳边,将计划和盘托出。
就在这时,外头突然传来马蹄声。一名士兵冲进帐篷:“王爷!戚夫人派来的使者,说有十万火急的事!”韩信和英布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使者进来后,呈上一封密信,竟是戚夫人用鲜血写的求救信:“吕后要对刘如意下毒手,速来救驾!”
英布捏着信的手微微发抖:“这...这是真的?”韩信沉思片刻,突然一拍桌子:“不管真假,这都是个机会!王爷立刻点齐兵马,以‘护驾’为名进京,既能堵住天下人的嘴,又能...”他没说完,英布己经明白了他的意思,眼中闪过狠厉:“好!就依你说的办!”
京城这边,吕后望着城外黑压压的大军,额头上首冒冷汗。更要命的是,朝堂上的大臣们分成两派,吵得不可开交。一派要求立刻派兵镇压英布,另一派却怀疑诏书是吕后伪造,要等刘邦回来再做定夺。
“娘娘!戚夫人带着刘如意失踪了!”宫女的尖叫让吕后眼前一黑。她踉跄着扶住龙椅,突然想起前日在长乐宫角落捡到的半块玉佩——那分明是戚夫人常年佩戴的贴身之物!
“来人!给我搜!掘地三尺也要把戚夫人找出来!”吕后声嘶力竭地吼道,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不知道的是,此刻戚夫人正躲在韩信安排的暗庄里,怀里紧紧抱着刘如意,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姐姐,这次,该你尝尝被人算计的滋味了。”
而在京城某处不起眼的茶楼里,韩信和张良相对而坐,看着街上慌乱的人群。张良抿了口茶,慢条斯理地说:“现在就等刘邦回来了。他若偏袒吕后,英布必然起兵;他若惩治吕后...戚夫人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韩信望着皇宫方向,眼中闪过寒光:“不管刘邦怎么选,这天下...都该变一变了。彭越、陈平的血,不能白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