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孩子真是陆景的，”他声音嘶哑，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像是在吞咽什么苦涩的东西，“我会祝福你们。”
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陆燃在心里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祝福？见鬼的祝福！光是想象她和陆景在一起的画面，他胸腔里就翻涌起一股暴戾的冲动，恨不得把那个所谓的好大哥揍得再也站不起来。
但表面上，他的眼神依旧克制而温柔。
“但在此之前……”他突然单膝跪地，骨节分明的手掌牢牢握住她纤细的手指，像是怕她逃跑似的。冰凉的大理石地面硌得膝盖生疼，却远不及他心口那股灼烧般的痛楚。
“给我一个机会弥补。”他仰起脸，眼底暗潮汹涌，“不是为了昭然，而是为你。”
陆燃此时心里咬牙切齿地补充：去他妈的成全，谢云棠要是选择了陆景，这墙角老子挖定了。就算要用余生来赎罪，他也要把她抢回来。
谢云棠的心跳倏然漏了半拍。此刻单膝跪地的陆燃，与记忆中那个矜贵自傲的电竞大神判若两人——男色惑人，即使认识他多年，近距离看他浓密睫毛下的桃花眼，仍会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陆燃，别这样，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她试图抽回手。
“不，从来没有。”陆燃站起身，一把将她拉进怀里，“五年前你离开得那么突然，连个机会都没给我。我找遍了整个Z国，甚至……”
“甚至什么？”谢云棠冷笑，“甚至在我离开三个月后就和苏雨晴传绯闻？”
陆燃轻声一笑，眼底漾起宠溺的涟漪，他好像又看到那只占有欲极强的小猫：“那些都是媒体捕风捉影……”他猛然将人箍进怀里，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云棠耳畔，“从大学校园到如今，除了你，我身边有过其他女人？”
谢云棠呼吸一滞。那是她最虚荣的年纪，迷恋有着电竞大神光环的陆燃，发现两人是校友，制造各种偶遇，甚至参加他的每一场比赛。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他指尖微微收紧，眼底闪过一丝温柔，“在商学院那棵百年银杏树下，你抱着厚厚的课本，像只受惊的小鹿一样撞进我怀里。”——要知道，陆燃的性格素来阴晴不定，对女生更是避之不及。唯独云棠，虽然当初也说不上多喜欢，但确实莫名地不排斥她的靠近。
“但是后面我们在一起后，”她苦笑，“你并不喜欢我，而且后面我又……总之我们之间问题太多了。”
陆燃眼中闪过一丝愧色：“都是我的错……是我没看清你的好。”他的声音低下去，“首到你以咨询师的身份重新出现，我为你心动以后发现——原来命运的种子，早在当年就己悄然埋下。”
“够了，陆燃。”她后退一步，“过去的事——”
“不，你听我说完。”陆燃突然站起，将她拉入怀中，“我知道自己嘴欠、傲慢、不够重视你……但我可以改。”
见她不语，陆燃突然低头吻住她的唇。这个吻不同于白天的粗暴，温柔得令人心碎。谢云棠想推开他，手却不受控制地抓住了他的衬衫前襟。
谢云棠与陆燃身体接触次数有限，但陆燃在这仅有的几次下来，很了解她的弱点。当他用舌尖轻轻描绘她的唇形时，谢云棠几乎软倒在他怀里。这个狗男人，每次亲密都知道如何让她失控。
“你还是这么敏感……”陆燃低笑，手指探入她的衣摆，“这里……还有这里……”他准确找到她腰侧的敏感点，满意地感受她的颤抖。谢云棠残存的理智在尖叫，身体却背叛了她。当陆燃解开她第一颗纽扣时，门铃再次响起。
两人同时僵住。
“别理它。”陆燃喘息着说，继续他的攻势。他的话音戛然而止，因为套房的门再次被敲响——这次是沉稳有力的三下。
谢云棠浑身僵住。不需要看她也知道门外是谁。陆燃眼中闪过一丝戾气，大步走向门口。门开处，陆景修长的身影立在走廊暖光下，金丝眼镜后的眸子波澜不惊。首到陆景目光扫过谢云棠凌乱的衣领和红肿的唇上。他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这么晚了还来打扰我女朋友，不太合适吧？”陆景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谢云棠顿时感到一阵寒意顺着脊背攀爬，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
“女朋友？”陆燃嗤笑一声，指节捏得发白，“陆总是不是太自信了？五年前那……发生后”他故意拖长尾音，“现在是不是你的还两说。”
陆景懒得理会他，从容地走进套房，顺手带上门。三个成年人站在客厅，气氛剑拔弩张。陆景看向谢云棠：“白天的问题还没有得到答案，我想先听云棠解释五年前为何不告而别。”陆景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这个罕见的疲惫动作让谢云棠心头一颤。
谢云棠攥紧上衣衣角。那段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偷听到王妈和陆老爷子的对话，说等孩子出生就“处理”掉她，只留下陆家的血脉……
“云棠？”陆景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有什么不能说的？”
陆燃突然挡在两人之间：“别逼她。没看到她脸色都白了吗？”
“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陆景语气转冷，“五年前你明知道她和我在一起，还趁醉酒……”
“够了！”谢云棠突然提高声音，又慌忙看向卧室方向，确认没吵醒昭然后才压低声音，“你们想知道真相？好，我告诉你们。”
她深吸一口气：“我离开是因为听到王妈和老爷子商量，等我生下孩子就把我送走，永远不让我见自己的孩子！”她的声音颤抖，“而那时……我甚至不确定孩子是谁的。”
房间陷入死寂。
陆景的表情第一次出现裂痕：“这不可能，爷爷和王妈？什么时候的事？”
“我亲耳听到的！”谢云棠眼中泛起泪光，“王妈说‘大少爷到时候肯定会护着那丫头，不如趁他出差时处理’……”
陆燃脸色阴沉得可怕：“老爷子竟敢……”
“还有你们，”谢云棠苦笑，“陆燃，你当初对我爱搭不理，醉酒后却……而陆景，”她转向另一个男人，“你的目的很明显不是吗？因为我是陆燃的前女友，对于你来说就是一件胜利品，是你养的小宠物？”
陆景镜片后的眸光一暗：“一开始或许是，但后来……”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因为是我的选择。”谢云棠打断他，“不过现在你们兄弟之间这场斗争，我不想玩了。”
就在这时，卧室门被推开一个小缝，谢昭然揉着眼睛走出来：“妈咪，我口渴……”
三个大人同时僵住。而陆燃己经大步走向孩子：“叔叔给你倒水，好不好？”谢昭然却警惕地后退半步，目光在三个大人之间游移：“你们在吵架吗？”
谢云棠急忙上前抱起儿子：“没有，宝贝。我们只是在……讨论事情。”她亲了亲孩子的额头，“妈咪给你倒水，然后回去睡觉好吗？”
谢昭然看着眼前两个叔叔，突然问：“你们谁是我的爸爸？”
空气再次凝固。
谢云棠抱紧儿子，声音哽咽：“宝贝明天再讨论这个好吗？现在太晚了……”谢昭然伸出小手擦掉她眼角的泪：“妈咪不哭。如果是坏爸爸，我们就不要他。”
陆景和陆燃的表情同时变得复杂。最终，陆景站起身：“我们明天再谈。云棠，你好好休息。”他深深看了陆燃一眼，“一起走？”陆燃不情愿地点头，临走前突然回头：“云棠，无论结果如何，这次我绝不会放手。”
门关上后，谢云棠瘫坐在沙发上，怀中的昭然己经再次昏昏欲睡。她轻抚孩子的头发：“睡吧，宝贝。无论结果如何，你永远是我的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