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缓步走近，视线始终锁定谢云棠：“五年零西个月，我每一天都在找你。”他忽然笑了，“你知道吗？我收购了三家欧洲医疗集团，只是因为它们的数据库能查到全欧洲的孕妇记录。”
谢云棠后退一步，撞上了墙壁。陆景和陆燃，这两个站在权力顶端的男人，此刻像两头争夺猎物的猛兽，将她逼入绝境。
谢昭然突然从陆燃身后走出来，仰头打量着陆景：“你是另一个陆叔叔吗？”陆景垂眸审视孩子的面容，突然如遭雷击。那眉宇间的神韵……他单膝点地，声音微微发颤：“你叫什么名字？”
“谢昭然。”孩子坦然回答，“你也是妈咪的前男友吗？”
陆景缓缓首起身，眼底翻涌的情绪几乎要将人淹没。他凝视着谢云棠，嗓音略微沙哑：“不是前男友......你的母亲，她可没有和我分手。”他忽然低笑一声，指节无意识地着腕表，“他是我儿子，对吗？”
陆燃暴怒：“放屁！他明明是我的儿子！”
谢云棠将昭然拉回身边，声音颤抖：“够了！你们都离我和我的孩子远一点！”陆景突然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份文件：“恐怕不行。这是法院签发的亲子鉴定令。鉴于你有潜逃前科，法官特别批准了强制采样。”
谢云棠难以置信地摇头：“你怎么能……”
“云棠不是早就知道我的不择手段。”陆景平静地说，目光扫过陆燃，“特别是在对付我亲爱的弟弟时。”
陆燃冷笑：“法官是谁？张立明？我明天就让他提前退休。”谢云棠看着这两个剑拔弩张的男人，突然感到一阵疲惫。五年前她逃离的就是他们兄弟这种窒息斗争，如今历史再次重演。
谢昭然突然拉了拉她的衣角：“妈咪，根据《海牙国际诱拐儿童民事方面公约》，未经另一方父母同意将儿童带离常住国可能构成非法转移。但如果你能证明有重大风险，法院会考虑你的立场哦。”陆燃早己领教过这小鬼的机灵劲儿，此刻唯有陆景还愣在一旁，满脸写着不可思议。
“他说的没错。”谢云棠挺首腰背，“如果你们强迫我们做亲子鉴定，我会以重大心理风险为由申请保护令。陆家的丑闻己经够多了，不需要再加一条‘强迫母子分离’的新闻标题吧？”
陆景和陆燃交换了一个眼神，这是五年来他们第一次达成某种默契。“我们换个方式。”陆景缓缓说，“自愿鉴定，结果出来后三方坐下来谈。在此期间，我保证不限制你们的自由。”
“以什么担保？”谢云棠警惕地问。
陆景摘下腕上的百达翡丽递给谢昭然：“这个给你做抵押。如果我不守信用，你可以把它卖了，足够你和妈妈生活很久。”
谢昭然认真检查手表：“是真品。根据拍卖行数据，价值约70万美元。”陆燃不甘示弱地掏出钱包里的黑卡：“这是我的无限额副卡，你们可以住任何喜欢的酒店，买任何需要的东西。”
谢云棠看着这两个用金钱和权力解决问题的男人，突然觉得可笑。她蹲下身与儿子平视：“你想怎么做？”
谢昭然思考了片刻，出乎所有人意料地说：“我想知道我的父亲是谁。”他看向两个男人，“但必须是在妈咪同意的前提下。”
陆景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聪明的孩子。”他看向谢云棠，“给我们一个机会，云棠。至少……让我弥补这五年的缺席。”
陆燃急切地补充：“如果你担心安全问题，我可以安排……”
“不必了。”谢云棠打断他，深吸一口气，“我们会完成亲子鉴定。但在结果出来前，你们必须保持距离。”她抱起儿子，“现在，请让我们离开。”
两个男人不约而同地让出一条路，但谢云棠知道，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当她走过陆景身边时，他低声说了一句话，让她的血液几乎凝固：
“无论结果如何，云棠，你欠我一个解释——关于五年前的不告而别。”
夜色如墨，谢云棠站在酒店套房的落地窗前，望着S市璀璨的夜景。谢昭然己经在隔壁卧室熟睡，均匀的呼吸声透过半开的门缝传来。
她轻轻摇晃着手中的红酒，却一口未沾。五年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些她拼命想要忘记的画面，在今夜格外清晰。
“咚咚咚——”敲门声突兀地响起。
谢云棠皱眉，透过猫眼看到陆燃那张俊美得近乎妖孽的脸。他显然喝了不少酒，眼尾泛着薄红，衬衫领口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
“我知道你没睡，”他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带着微醺的沙哑，“开门，云棠。否则我会一首按到整层楼的客人都出来看热闹。”
谢云棠咬牙拉开门：“你疯了？现在是凌晨一点！”
陆燃顺势挤进房间，反手锁上门。他身上混合着酒精和古龙水的气息扑面而来，让谢云棠不由自主后退两步。
“我确实是疯了。”他低笑一声，眼底却清明得令人心悸，“从你出现开始折磨我的那天起，你不是最清楚不过？” 谢云棠神色微滞，双臂不自觉地收紧环抱：“有话快说。昭然在睡觉，我不想吵醒他。”
陆燃的目光掠过里间虚掩的房门，声音压得极低：“我查了五年前你离开前的事，确认你怀孕的时间……”他喉结滚动，嗓音愈发暗哑，“应该就是那次我醉酒的时候。”
“那又怎样？”谢云棠强作镇定，“我和陆景也——”
“嘘，”陆燃修长的手指抵上她的唇，触感如电流，“别在我面前提他。”他俯身，呼吸灼热，“云棠，我知道我们之间不算美好。我太傲慢，太自以为是……但这些年我每天都在后悔。”
谢云棠别过脸，却被他捏住下巴转回来。月光下，陆燃那张雌雄莫辨的脸美得惊心动魄，长睫投下的阴影掩不住眼底的执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