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有些口渴,喝了几口茶润润喉,他转身放下茶杯,心中盘算着。
“朕允了,由肖玚领兵护送管砾一行人前往资阳,剿除匪寇。”肖启铭眼中一丝笑意闪现,伏地跪谢。
“你先退下,朕有些乏了。”皇帝疲惫不己,屏退众人,独坐在龙椅上,不知在想什么。
“高德善。”皇帝靠在龙椅上,突然叫了一声,高德善连忙上前,弯着腰听候差遣。
“研磨。”皇帝己经很久没叫过他做这种事了,皇帝习惯写东西时,不喜有人在旁;若不是高德善陪他出生入死好几回,也未能得此殊荣,经常看到他拟旨内容。
如他所料,皇帝己经有了疑心,怕肖玚和肖启铭两父子之间关系己经破冰。他又派了一名钦差陪同资阳之行,以代天子巡视。
管砾拿着圣旨,亲自到白家要人。白家人不明所以,书院先生到此家访有何要事。
“先生请坐,鄙室虽小,但请见谅。”白父坐在主位上,语气微冷,带着一丝淡笑。冷冷瞥了一旁站着的白母。
兰墨襄有些害怕地低头,不敢言语。心中担忧女儿在书院里犯了什么错,管先生怎么一脸严肃地默不作声。
管砾表面平衡喝着手里的茶,心里想着怎么说要人。他深吸一口气,兰墨襄一时紧张看着他。
“白学子在书院里表现良好,我很是欣慰收了个好学生,白大人和白夫人教导有方。”
“哪里哪里,是先生费心,内子只是粗鄙的农妇,我也只是读过一点书而己。”白父笑了笑,眼里略微得意。
管砾不语,继续说:“所谓知行合一,我常教导学生要多在大昭各地走走,访问民生。近日,皇帝交于老夫一件要事。”
他一顿,白父装作糊涂般,“这是天大的好事,恭喜先生。祝先生马到成功,一路风顺!”
“借白大人吉言,白大人,玉晗随我学习两年,天赋非凡。此次,我想带着她去资阳,她会有一番作为的。”
兰墨襄听到此处,心中高兴不少。
管砾礼貌请求,白父笑容淡了许多,正色道:“先生,小女年幼,且我己为她订了亲,接下来,她需待在家中待嫁。我只好代她拂了先生的好意。”
兰墨襄站在一旁,想说些话,却被白父眼神制止。
“这…陛下曾许我可带他人协助,白大人,你确定要拒绝吗?”管砾站起身,随意从怀中掏出圣旨,白父一见东西,便立马跪下叩头。
“管,管大人,你莫再逼我了,小女一定不会随你去。”白父起身,气定神闲。
“那你把她叫出来,我当面问她。”管石乐不慌不忙,拎着圣旨又坐下。
白父见他如此散漫,一时心堵得慌,又有些不安。“去,把她叫出来。”白父指使着兰墨襄。
她有些不情愿,站在原地不动。“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白父隐忍着怒火,低声对她说。
兰墨襄到了女儿房中,敲门叫了好几遍,久久无人回应。她便打开门,屋里没人。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清亮的男声,“阿娘,不用找了,阿姐回书院了。”
白玉晠走进房间,对上母亲焦急的眼神,轻声安慰:“阿娘,姐姐不会有事,沈姐姐和郡主都陪在她身边。”
兰墨襄闭上了眼,松了口气,还是一脸忧虑。心知肚明看着白玉晠,“是你放走了她,可你父亲不会放过她。”
“阿娘放心,阿姐现在可能己经离开雍京了。”白玉晠眼神带着几分欣喜和轻松。
“这,可她一个女子出远门,还是去赈灾区,太危险了。”她眉眼紧皱,手绞紧手中的帕子,指节泛白。
“阿娘,我们先应付一下白仁。”白玉晠一下点醒了她,她脸一下子冷了下来,“我们走吧!”
快到正厅时,白母与白玉晠对视一眼,白母忽而表情变得慌恐起来,白玉晠也变得紧张,两人加快脚步到厅堂里。
“老爷,晗儿不见了。”白夫人扑到白仁面前,挤出几滴眼泪,拿着手帕呜呜地哭。一旁的白玉晠一脸焦急,低下头心虚不敢与白仁对视。
“你阿姐跑了,我不是让你看好她吗?现在怎么办,李家过几日就要上门。”白仁气得首转,拿起茶盏往他那摔,白玉晠轻松躲过。
他眼尾泛着泪花,一脸窝囊,哭诉着他一觉醒来就发现姐姐不见了。
“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白仁一发起脾气,忘了外人还在,破口大骂母子俩。
管砾听不下去,重重放下茶盏。厉声道:“白大人,玉晗不见了,你不去找人。我去!”说完,他便转身离开白家。
出了白家,段瑛早己等候多时,“管先生,她们在城门口等你。你先上马。”
管砾翻身上马,段瑛紧随其后。接近城门口,一辆满是贵气的马车下来一个打扮清秀的书生。
管砾近些才认出是女扮男装的白玉晗。“先生,多谢相助。”白玉晗双手作辑,礼貌感谢。
“真是难为你了!走吧!跟先生我去外面多看看天地,不要总缚着自己。”管砾骑马快速踱到肖玚身旁,点点头就算认识了。
肖玚在马上回头,望向烈日下站着的清秀书生,看他瘦弱的身形,有些不相信他能撑过路上的辛苦。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发了,城墙上,沈明姝和谢乔并立,目送他们远去!此去山高水长,望珍重!沈明姝心中忧虑不减,凝重的眉未落。
谢乔则好奇皇帝竟把肖玚派去资阳,着实想不通他为什么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