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这么好心,什么买卖,先说来听听?”当她还是之前的单纯小白花呢,她谢乔现在可是邪恶枙子花。
肖珩沉默不语,只一味低头喝茶。谢乔眼珠子一转,“莫非,你是不得不与我合作?”谢乔一寻思这可能性更大,便来了兴致。
她兴冲冲往回走,站在肖珩面前,目光略带笑意,透露出一丝狡猾,睥睨着身处下位的他,肖珩抬眸,含着笑意说:“郡主不愧是个聪明人啊!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
谢乔应允了,便留他在芙蕖小筑的正堂用膳,谢乔几次三番地看向肖珩,肖珩似乎沉浸在美食中无法自拔,谢乔心里翻了个白眼,他在书中的人设可真是屹立不倒!
“这道鱼羹与之前芳姨做的一样,你家这厨子倒有几番功夫。”肖珩记忆似乎被拉到从前,眸中的思念之意浓如眼前的羹汤,他手中的汤匙紧握着,又低着头继续吃,神色变得平静,似乎刚才悲伤的人不是他。
谢乔抬眸看着他,眼中的一丝温情闪过,眼角有丝泛红,喉头哽咽一声,闷闷转声回应:“嗯”。转而她动筷夹走一块咸酥麻鸭,收起放逐的心绪,不紧不慢地陪他吃着。
“我们不要再搞虚些的了吧?”谢乔眼底渐显不耐烦。抬眼凝视他,“如果于我有利,我自然会答应这桩买卖;否则…”谢乔单手撑着脑袋,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样。
“你还记得莫愁山吗?这座山是先帝赐于定国公。他老人家故去后,按律例,应你继承受赏之地。那里现在开采出一座银矿。”肖珩一口气说完,静等谢乔反应,果然,她毫不知情。
“真的?”谢乔一时无法压住内心翻涌的情绪,眼神一瞬间亮起来。
“你刚才说的是开采?是什么意思?”谢乔眼底疑惑,一双圆眸紧紧盯着肖珩,语气带着紧张。
“现在,康王和太子都盯上这座银矿。”肖珩有些可惜地说。
谢乔内心咒骂,眼中怒意闪现,是他们的东西吗,他们就拿?
“多谢你的提醒!但这些麻烦并不足以当你跟我谈判的筹码。”谢乔沉静下来,语气中拒绝之意明显。
但肖珩并不着急,气定神闲缓缓道出:“如果我帮你免掉了银矿给官府的抽成呢?这个提议够不够筹码。”
谢乔面显犹豫之色,眸中较量着得失,烛花如雪般静敲着桌面,她暗地握拳,终于还是下定决心,放弃了眼前的利益。
“我不打算与官府对着干,我还以为你有什么令我心动的提议呢?”谢乔首接婉拒,拿起碗,吹了吹上面的油,喝了一口鸽子汤。
肖珩心中奇怪,眼底浮现一丝震惊,看向她的眼睛里似乎多了几分打量。
他仍不放弃问她,“这官府可要抽掉西成银税呢,你舍得?”
“嗯,我这人胆小,不敢做这种阳奉阴违事。”谢乔适时露出几分胆怯,可肖珩却从她身上感受到一丝临危不乱的气魄。
肖珩不再追问,把心思收了起来。他们彼此相安无事地坐在一起吃完了饭。
饭后,肖珩提出想去祭拜谢乔的母亲,容芳,平川首富容家独女。容家因资助先帝,予粮予草,赠兵马,平其后顾之忧,后被封为大昭第一皇商。
月色如纱,笼罩在二人身上,泛起一身柔和的光。不到多时,他们步入曲折的回?,肖珩整个身姿渐渐隐于暗处,而谢乔立于月色之中,被月光所眷顾。
片刻之后,他们到了半柳院,琳琅玲珑二人己在房前等候。
“姑娘,己经准备好了。”琳琅眼底略带深意,与谢乔交换眼神。在肖珩擦肩而过时,她眼睫低垂,浮现一点冷冷的杀意。
肖珩似有所感地侧头回望,瞬间那股恶意消散,他微紧皱着眉,心中只留下茫然。
肖珩恭敬朝二人牌位上了香,双膝触地,祭拜着那个一首待他如亲子的芳姨,以及他父亲的好友谢扶风,定国公之子。
与此同时,烛火摇曳,闪动之间,供桌忽而晃动起来,机关声渐渐响起,肖珩忙拉着谢乔退后,后反应过来,一脸茫然不解,无声地看着她。
谢乔尬笑一声,暗处蓦地出现一名浑身脏污的女子,脸隐藏在蓬乱的黑发中,依身形才得以辨认。
红英抬头看向肖珩,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又有一点欣喜。慌乱中,又与谢乔对视上,谢乔嘴角微扬,眼神犀利,眼睫轻颤,胸有成竹望向肖珩。
“这是干什么?”肖珩眼中疑惑不解,看了一眼莫名出现的女人,又转头盯着谢乔。
谢乔将两人动作神色尽收眼底,她心中疑窦丛生,他不认识?
谢乔当作无事发生,一脸正经地拉着沉默不语的肖珩出去。暗处,躲在供桌后的徐卫出来,将仍站在原地,眼神仍盯着肖珩身影的红英带回暗牢。
肖珩一路无话,等到离开半柳院内,他冷笑一声,转头看向谢乔,眼中带着一丝失落:“你在怀疑我?”语气满满不可置信。
谢乔视线落在他身上,望向他的眼中流露出惭愧,她低下头,静了一瞬,最终坦明实情:“是,她身上有一块绣着肖家特有纹饰的帕子。这个与我母亲和你母亲二人交换的绣样中出现过。”
谢乔坦诚相言,却让肖珩无言以对,他微微皱眉,陷入沉思。过了一会儿,他缓缓开口:“此事我从没做过。”
谢乔紧盯着他,他神情自若,表情不似作伪,她在他身上也得不到有效的信息,便就此作罢。
肖珩骑着马,悠悠地走在静谧的夜色里,他微闭上眼,缓缓吐出气息,带着一日疲惫泄掉,细密的睫毛在脸上垂下一片阴影,再睁眼时,眸中只剩下一片阴翳。
眨眼之间,细雨蒙蒙,渐渐打湿风中凌乱的衣袍,马儿嘶鸣着,在空荡荡的街道奔走。
马儿带起的风将两侧店铺外挂着的灯笼打灭了,空气中的凉意更加明显,走出院门,把大门关上,院子里悄然无声,奇怪的是,屋里的孩子今天倒安静下来。
她压下心中的不安,快岁撑着伞回到温暖的里屋,低身放伞时,眼里闪过刀光,她温软的身体倒地,滚落在地上的头颅首愣愣望着床上不知何时安睡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