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彭城被项羽打的七零八落的汉军,终于摆脱了楚军的追击,一路逃到了萦阳附近三十里处,人困马乏之下匆匆扎营休息,营地里有人盔甲都来不及脱就倒在地上睡死过去。
魏豹穿过地上横七竖八尸体状的士兵们匆匆向主帅大帐走去,身后传来校尉的呼喝声,“首贼娘的!都给老子起来回帐里去,都他娘的想挨鞭子了是吧!屯长呢?安排人布防!”
魏豹刚来到大帐前就听到里面传来杯子碎裂声和叫骂声,他脚步顿了顿随即掀帘而入。
他刚进入大帐,眼睛还没来得及适应帐内的昏暗,一团黑乎乎的物什就朝他飞射而来,旁边有人把他一拉,那物件穿过帘子落在外面,传来当啷一声。
“汉王!”一个声音喝止道。不用看人,魏豹也知道这个人是张良,因为只有他才敢在刘邦气头上制止他。
“哼!”刘邦一屁股坐在主位上,阴阳怪气地说:“打仗时跑得最快,西条腿的都未必赶得上你,现在主帐议事倒是来的最慢,怎么?魏王这是把力气都用在逃跑上了,走路都没劲了吧?”
噗嗤!有人憋不住,偷笑出声。魏豹双拳紧握,忍了又忍,最终抱拳道:“汉王,当时战线被人穿插包围,豹率魏军拼尽全力才突围出来,不是不敢回援,实乃情势不允许啊!”
“狡辩!他娘的左右翼都能突围回援,偏你们魏军精贵,说是没有精力回援,倒是跑得比兔子都快,你们魏军尽是鼠……”刘季的话没说完,就被张良打断。
“大王,事己既成,多说无益,现在该商量一下下一步我们该何去何从。”张良心平气和的说,同时向刘季不停的使眼色。
刘季哼哼,顺着张良的话说:“寡人觉得应先驻荥阳休整,众将以为如何?”
会后,挨了一顿羞辱,生了一肚子的闷气的魏豹回到了自己的营帐。副将见魏豹脸色阴沉,问道:“大王这是怎么了?”
魏豹此时再也忍不住怒气,低吼道:“寡人率全军来投,为他汉家出生入死,刘季这厮今日却如此羞辱于我,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说着他摘下头盔用力扔到了地上,头盔当啷一声在地上弹了几下,滚了几滚不动了。
本来大战一场后,疲惫至极,再加上魏军中死伤者众多,听闻魏王受了如此待遇,副将很是气愤,他跑去捡起头盔,用袖子擦了擦上面的灰,放在案几上说:“大王即觉得委屈,咱就不受他的鸟气,咱回咱们的平阳去!”
第二天,大军拔营而起缓慢地向荥阳撤去。路上魏豹找到张良说:“子房先生,吾昨日收到家书,说吾母病重,可能无法与汉王一道驻军荥阳了,请先生代为禀告汉王。”
人家母亲生病,张良也无法劝阻,只得关心几句,然后向刘季说明情况后,准了魏王的辞别。
魏豹带领着魏军五日后回到了平阳,回到魏王宫后,洗去一身血污灰尘,好好的睡了一觉。第二天,魏豹去探望了魏王太后,魏王太后脸色有些蜡黄,倚在枕上,看见魏豹回来激动的老泪纵横,她伸出干瘦起皱的双手,颤巍巍的抚着魏豹的脸庞,“儿啊,能平安回来就好,阿母年纪大了,还不知能见你几回呢,这次回来了就不走了吧?”
魏豹伸手将老人的手按在自己脸上,说:“不走了,儿子一首在家陪着阿母。”
太后闻言高兴极了,她抽出手来,拍拍魏豹的手臂,“那真是太好了,阿母只要日日能看见你,就很满足了。”
然后她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对魏豹说:“你都三十多了,三十而立,而你连妻子都没娶,趁现在你在家里,就抓紧相看一下哪家贵女合适,赶紧成婚吧。”
魏豹听她母亲如此说,皱起了眉头,“现在兵荒马乱的,哪有功夫成亲,不如就从儿子后宫中选出一人来就好,依儿子看生了大公子的赵夫人就不错,把她扶正,大公子也就成了嫡子了。”
太后却不太高兴。“她出身不高,当个王后太抬举她了,你还年轻难不成还担心日后没有嫡子吗?不过说到出身,前段时日,平阳魏氏送进来一个女子,叫什么薄姬,是你那魏瑜堂姐的大女儿,据说长得和她母亲很是相似,我给了她一个良人的位份。你今晚就可以看看,对人家好一点儿,毕竟也算是半个自家人。”
“魏瑜堂姐?就是那个与人私通,被赶出魏家的堂姐?”
太后嗔怪的瞥了他一眼,“谁个年轻时没干过荒唐事儿?别看她被赶出了魏家,但谁不知道你那个堂婶最喜欢她那个女儿,这不,那个男人一死,他们就立刻为她打算起来了。再说了薄姬肖其母,你那个堂姐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你也不吃亏。”
魏豹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他那个远房堂姐长什么样,算了晚上看看不就知道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