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的指尖在键盘上顿住。
日内瓦数据中心的空调发出嗡鸣，屏幕蓝光映得她眼尾发红。
她拽了拽耳机线，对着摄像头喊：“蘅蘅你看这个代码段！”
苏蘅刚把车停进律所地下车库，手机屏幕亮起视频通话。
她接起来，就见林小满身后堆着半人高的服务器残骸，“我顺着日志追到根目录——核心代码居然来自十年前未公开的政府科研项目！”
“项目代号？”
“维塔斯-黑天鹅。”林小满快速敲了几个指令，“和沈望他哥有关。三年前他哥不是说在协调这个项目？我查了，当时项目组突然解散，所有资料被列为绝密。”
苏蘅捏紧车钥匙：“我马上联系沈望。”
手机刚揣进兜里，唐婧的电话就打进来：“苏律师，来证监会一趟。”
证监会接待室的冷气开得很足。
唐婧把文件夹拍在桌上，指甲盖敲着封皮：“你捅的娄子够大了。‘白塔2.0’涉及跨国资本，有些信息不是你能处理的。”
“所以要捂住真相？”苏蘅靠在椅背上，“唐副组长，你当初考公时念的誓词，忘了？”
唐婧瞳孔缩了缩。她抓起文件夹起身：“我最后提醒你——”
“如果法律连真相都容不下，”苏蘅打断她，“那它也不值得我信奉。”
出电梯时，手机震动。匿名短信：“小心身边的人。”
苏蘅盯着屏幕，指腹蹭过“身边的人”五个字。
她没回，把短信截图发给顾砚之。
顾氏顶楼总裁办公室拉着百叶窗。
顾砚之把最后一份档案合上，指节抵着太阳穴。
父亲的签名在合作协议末尾格外刺眼——甲方顾氏集团，乙方“维塔斯-黑天鹅”项目组，日期是十年前三月十七日。
他拨出电话：“沈望，来顶楼会客室。”
二十分钟后，沈望推开门。
顾砚之把协议推过去：“你哥哥当年参与‘维塔斯’，是不是也发现了问题？”
沈望低头看协议，喉结动了动：“他发现项目资金流向异常，想查。”他抬头时眼眶发红，“但上面压下来，说涉及国家安全。他签了保密协议，首到……”
“首到被灭口。”顾砚之替他说完。
沈望没否认。
另一边，周延安的发布会首播在苏蘅手机里炸开。
他西装笔挺站在聚光灯下，手指戳向镜头：“所谓‘白塔2.0’是有人恶意造谣！苏律师为博眼球，不惜制造商业恐慌——”
苏蘅按掉首播，手机立刻响起。
陆怀瑾的声音很低：“我有份关键证词，能证明周延安买通鉴定机构伪造抄袭证据。”
“条件？”
“别再查‘维塔斯’。”
苏蘅捏着手机笑了：“陆警官，你当我是三岁小孩？”
“蘅蘅！”前台小妹从走廊跑过来，“你办公室电脑被人动过！技术部说有人伪造了林小满的电子签名，在你上周提交的证据里改了数据。”
苏蘅脚步一顿。
她冲进办公室，调出备份日志。
时间戳显示，篡改发生在昨晚十点十七分——那时林小满还在日内瓦倒时差，不可能操作。
她翻出硬盘里的操作记录，瞳孔骤缩：“用的是律所内部权限。”
“查IP。”顾砚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保温袋，“我让技术部定位。”
苏蘅把硬盘递过去：“有人想让我们内讧。”
顾砚之接过硬盘，指腹蹭过她发顶：“那就让他们看看，我们怎么联手反杀。”
凌晨三点，沈望在酒店房间擦枪。
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亮起视频通话请求。
他手顿住，屏幕里只有一片模糊的蓝，像被水浸透的雾。
接通键刚按下，画面里浮出一只眼睛。
眼尾有颗泪痣，背景传来规律的水声，像深海里的气泡。
“沈先生，”低沉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欢迎来到游戏第二关。”
沈望握紧枪柄，屏幕里的眼睛弯了弯，画面突然黑屏。
窗外，雨还在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