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蘅把纸条翻来覆去看了七遍。
墨迹在手机屏光照下泛着冷光，"朋友"两个字像根细针，扎得她后槽牙发酸。
微信消息提示音炸响。
她点开，是江晚晴的信息。
指尖在键盘上顿了顿，她敲下："刚找到晨星会的原始章程。"发送键按下的瞬间，抬眼盯着手机屏幕。
三十秒后，江晚晴的消息弹出来："阿蘅，需要我帮忙整理吗？"
凌晨两点，她把纸条锁进律所保险柜。
金属柜门闭合的声响里，忽然想起上周江晚晴替她取案卷时，指纹锁多按了三秒。
次日晨雾未散，江晚晴抱着咖啡推开办公室门："我查了，当年经手苏敏案子的王法官退休后住在云栖小区。"她把打印好的地址推过来，"我去和他聊聊？你最近要准备周延安的案子，别分心。"
苏蘅垂眼翻案卷，睫毛遮住眼底暗涌："有你帮忙最好。"
等江晚晴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间，她摸出手机给助理发消息："跟紧她，拍清楚她见了谁，说了什么。"
同一时间，林小满蹲在苏蘅老家的旧宅里。
纸箱堆到她胸口，她正把苏母的旧案卷往文件盒里收。
窗外传来脚步声，她鬼使神差地缩到窗帘后。
"计划进行得很顺利。"江晚晴的声音透过纱窗飘进来，"她己经开始怀疑别人了......对，再等等，等她把证据全交出来......"
林小满的手在发抖。
她摸出手机，镜头对准窗外——江晚晴背对着她，手里的蓝牙耳机闪着红光，脚边还躺着半瓶没喝完的矿泉水。
照片里，江晚晴耳后的红痣清晰可见——那是她上周陪苏蘅挑耳环时，江晚晴说"从小就有"的标记。
"蘅蘅。"她按下语音键，喉咙发紧，"你让我整理阿姨遗物......我好像......好像听见了不该听的。"
苏蘅正在法院门口。助理的消息和林小满的语音同时弹出。
她点开视频，画面里江晚晴进了间挂着"瑞丰咨询"牌子的写字楼；再点开语音，林小满带着哭腔的声音撞进耳朵："她在和人说......说你开始怀疑别人了......"。
风卷着法院外的梧桐叶打在她脚边。
苏蘅摸出手机，按下顾砚之的号码。
"查个人。"她盯着远处盘旋的黑鸽，指节捏得发白，"江晚晴最近三个月所有通讯记录。"
半小时后，顾氏顶楼监控室的蓝光映着技术总监的脸："近三月，她和瑞丰法务总监周临川通了十七次加密电话。"
顾砚之的指节抵在红木桌面，骨节泛白："布控。"
次日傍晚，江晚晴踩着珍珠白细高跟进了顾氏旗下法餐厅。
顾砚之面前的牛排冷成硬块，刀叉相撞发出脆响："苏蘅让我请你吃饭。"
"顾总客气。"江晚晴的笑像蒙了层雾，指尖着红酒杯沿。
顾砚之突然放下刀叉，"你说，苏敏要是知道你现在做的事......"
江晚晴的睫毛颤了颤，端杯的手稳得反常："我会告诉她，我替她走完了未竟的路。"
她起身时椅腿刮过地面，声响刺得人耳膜发疼。
顾砚之摸出手机，给苏蘅发消息："棋手，不是棋子。"
苏蘅在律所翻旧案卷，台灯把她的影子投在墙上。
她按下语音键："明晚七点，晨星会论坛。"
江晚晴的回复秒回："我陪你去。"
论坛现场，聚光灯打在苏蘅身上。
她点击遥控器，投影屏突然亮起——
"周总，苏律师要是查到当年的合同......"
"查得到又如何？她那妈倔得很，没证据也能逼她签认罪书。"
"可苏蘅现在......"
"一个小律师翻得起浪？等她把证据全交出来，再连锅端。"
录音里的女声，尾音带着江晚晴特有的甜腻。
台下哗然。
江晚晴坐在第一排，指甲深深抠进椅套。
她缓缓起身，嘴角扬起冷笑："你以为你在布局？"
"其实你只是我棋盘上的一步。"
论坛现场气氛凝固，江晚晴面对众人的注视，眼底翻涌着暗潮，仿佛有什么更危险的后手即将揭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