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蘅将牛皮纸袋塞进大衣内袋时，后颈泛起凉意。
监控红灯在墙角明明灭灭，她数到第三下，突然转身撞向最近的档案柜。
金属撞击声炸响的瞬间，通风口的脚步声骤停。
她抓起手电筒冲向出口，皮鞋跟敲在石阶上的脆响里，隐约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摩擦声——有人在追。
苏黎世的夜风灌进领口时，她己站在老城区的石板路上。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江远舟的消息：“瑞士警方刚截获林致远的加密硬盘，你要的资金链数据在里面。”
她冲进酒店房间时，笔记本电脑还开着。
瑞士警方传来的压缩包正在解压缩，绿色进度条跳到99%时，屏幕突然弹出一张资金流向图。
苏蘅的指尖悬在触控板上，瞳孔微缩——那串标红的欧元转账记录，像条毒蛇般蜿蜒着爬进瑞士央行的内部账户，终点却不是林致远的户头。
“这是林致远当年使用的终端IP。”她对着视频通话里的江远舟点屏幕，“但最后一笔转账的操作人权限，比他高两级。”
江远舟的警帽檐压得很低，阴影遮住半张脸：“我马上报中央。跨部门联合调查组，今晚就能启动。”
凌晨三点，律所的落地窗外飘起细雨。
苏蘅盯着电脑里的资金图谱，手机突然弹出温婉的消息：“我有林致远和张副司长的通信记录，能发吗？”
她回了个“发”。
两小时后，《黑天鹅的主人：一场跨越十年的司法阴谋》登上热搜第一。
温婉拍的照片里，林致远的邮箱界面清晰显示着：“张司长，星耀科技案的判决，还请多担待。”配图是二十年前星耀科技案的判决书——主审法官，正是档案室照片里那个穿教授服的老人。
顾砚之的电话在这时打进来：“证监会的人在我办公室。”他的声音带着金属质感的冷，“我把林致远操控的六家上市公司内幕交易证据全递了。”
苏蘅听见背景里有人喊“顾总，发布会要开始了”。
她看了眼时间，早上七点整。
“这不是一场商业战争。”顾砚之站在顾氏大厦的玻璃幕墙前，面对全球首播的镜头，“是一场对正义的捍卫。”他身后的大屏幕上，滚动播放着林致远的银行流水、股票操作记录，每一条都盖着证监会的红色公章。
巴黎时间下午两点，林致远在酒店被捕。
苏蘅的邮箱弹出新邮件时，她正在整理林致远的犯罪证据。
邮件标题是“致我的对手”，正文只有一行字：“你赢了，但你也失去了成为我的机会。”
她盯着“成为我的机会”看了三秒，突然笑出声。
点击转发键时，手指在“江远舟”的联系人上顿了顿，还是加上了顾砚之——虽然他总说“律师就该专心打官司”，但这种时候，让他看看对手的傲慢也不错。
回国那天，机场大厅挤得水泄不通。
苏蘅刚下扶梯，镁光灯就劈头盖脸砸过来。
有记者举着话筒喊：“苏律师，您还会继续打官司吗？”
她对着镜头扯了扯西装袖口：“只要还有不公平的事，我就会一首在路上。”
人群突然骚动起来。
顾砚之从接机口走出来，黑色西装没系纽扣，腕间的百达翡丽在灯光下闪了闪。
他站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嘴角扬了扬：“看来，我们的戏还没演完。”
深夜，某栋老式写字楼的顶层密室。
穿西装的男子将一枚银色U盘插入电脑，屏幕亮起的瞬间，他压低声音：“林先生失败了，但我们的人还在。”
光标在“请指示下一步目标”的对话框里跳动，键盘声轻得像猫爪。
他敲下“苏蘅”两个字时，窗外的月光正好落在他袖扣上——和林致远那枚一样，刻着“L-00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