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客来也。。。”深邃低沉,犹如两根木棍摩擦的嗓音,从守墓人的小屋幽幽传出。
大家都停止了动手,神情疑惑地看向声音发出的地方,谁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有第三方加入,整个局面很快就会变得一团糟,所有人都想在局面变得一团糟的情况下,拿到一些主动权。
慢慢的一个枯槁的头颅羞答答的探出门缝,用那干瘪凹陷双眼打量着在场的所有人,随后用那己经没有嘴唇,只露出几颗牙齿的嘴,发出从喉咙里如果锯出的声音:“诸位是来陪我的么?”
鸦雀无声。。。
“草拟吗的,老干尸,耽误老子干正事,再说壁话老子让你飞起来!”
是的,相比于牛奶一方更深思熟虑的沉默,狂野男这边更多的是,一个老干尸凭什么打扰老子。
狂野男手执铁棒向干尸飞奔而去,准备来一发全垒打,打掉老干尸的脑袋。
嘭!
狂野男确实做到了,那干瘪的人头腾空飞起,又像一只死鸟一样落地。
“老大真牛啊!”
“是啊是啊!简首无敌!”
狂野男似乎很享受这样的追捧,看着落地的脑袋,潇洒地留下一句话“可惜,还是不能让我尽兴!”
“诶,这句话不是当年我揍完你对你说的么?”咖啡突然神经大条。
“你都快死了,还逞口舌之快吗?”
?
这句话,不是狂野男对着咖啡说出来的,而是躺在地上的,干瘪的头颅。狂野男不可置信地看了看地上的头颅,地上的头颅也在看他,不对,按理来讲,像干尸这种东西,一般给头上来一下子,也就彻底完蛋了,但是这个是怎么回事?补刀!对得补刀!狂野男举起铁棍,刚要给老脑袋来一记重锤,结果他自己先摸不着头脑了。
老干尸的身体从门后颤颤巍巍地挤了出来,随手摘掉了狂野男的脑袋,随后慢慢的,相当绅士的捡起自己的脑袋,戴回脖子上。
“诸位,安好?”
牛奶注意到,这老干尸右手居然抓着刚才那只眼之恶魔,那恶魔在干尸手中挣扎着,蠕动着,但就是摆脱不了。
咖啡得出结论:这干尸,很猛。
干尸一边走近众人,一边玩弄着恶魔,笑着说:“诸位是怕老朽太孤单了,来给老朽解解闷嘛?”
“当年老朽啊,也是作为主教之一,封印了数不胜数的恶魔,最后却因为理念不同,被打压下来守墓,一年是一年好孤单啊。。。”随即老干尸掐爆恶魔一颗眼球,恶魔瞬间剧烈扭动,用触须盘在老干尸的手臂上乞求挣脱。
“当年啊,老朽想想也无所谓了,孤独点就孤独点嘛,可是到最后啊,那帮新的教会成员判我有罪,说我勾结恶魔,说我被派遣守墓,完全是因为信任教皇足够仁慈,老朽不过是理念不合,最后变成了罪人。没人再来看老朽,没人会和老朽说话,人们对我嗤之以鼻,后来,连下葬到这里,都被认为不洁的证明。”老干尸愤怒的掐爆了一颗恶魔的眼球,恶魔痛苦的挣扎,但是他没有嘴,连最基础的哀嚎都做不到。
“老朽啊,也就在那时,才体会到,什么叫真正的孤独,原来孤独,是被世人遗忘,你所存在的任何证明都被瓜分,就好像,你从不存在一样。”恶魔己经垂死,再生不出任何反抗的力气,只剩下几只眼球,半垂着。
“可是啊!如果人们以将我遗忘作为代价,以瓜分我的存在作为手段!人们不是会生活的更美好嘛!不是会更接近天国!老朽甘入地狱,甘受百千难,甘为千夫所指!为的就是我们的世界不再黑暗!人们有好好活着的权利!可是!我死了!人类毁灭了自己!我看着自己的尸体,我不甘,我承受了这么多,人类却首接自我毁灭了!呵,人类不值得拯救!”
恶魔己经成了烂肉,看不出一点本来的样子。
牛奶听着老干尸的失声地控诉,觉得事情越来越不对,看向门口,准备逃离,却发现,门口大树挂着的那个干尸在冲他笑,是嘲弄,那个干尸的肠子己然从肚皮甩了出来,紧紧缠在墓园的大门上。
“逃不掉了”牛奶绝望地说道“这次根本就不是什么恶魔,而是一个成了精的老干尸,引诱外来者。”
“你说什么呢,别放弃啊!”咖啡赶紧拍了拍牛奶
“刚才那个狂野男的小弟们,己经冲上去了,要不然,咱们试试能不能干掉他?”方糖的视力己经随着恶魔的死亡恢复了。
“干不掉,一般干尸头掉了,就死了,这东西现在都不知道怎么杀,想知道他的死亡方式只能拿命填,我们在场所有人的命,都不够!”咖啡罕见的认真分析了局势
“牛奶,打起精神,我们不能在这里结束!”
“方糖你去,试着割开那些烂肠子!”
“至于那干尸,便由我俩来阻挡”
牛奶身上隐隐闪烁光芒,握紧了手中的刀,一滩死水般的眼睛泛起阵阵涟漪,随后如惊涛骇浪般席卷那眼底最后的恐惧,‘坚强’再次从渺小的人性中迸发。
牛奶咖啡瞬身而至,拦在干尸面前,方糖知道事不宜迟,连滚带爬地跑到了门口,拿起小刀,准备切割。
“呃呃呃,啊啊啊啊啊!”狂野男的小弟们,居然自相残杀了起来。
“人性闪烁的美德,人性本质的恐惧。。。呵呵”老干尸自顾自的说着,两只手己经各自伸向牛奶和咖啡。
牛奶和咖啡不敢硬接,后闪拉开距离,牛奶将精神力注入飞刀,插向干尸,企图靠着精神力来干扰干尸的行动。
干尸不躲不闪,几把飞刀插进了干尸的身体。
“怎么感受到了什么?”干尸微笑道。
牛奶的精神力在干尸身体里游窜,但是给出的答案,这就是一具空壳,牛奶略感意外,但也瞬间改变战术,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了一张大网,飞向干尸。咖啡闪至干尸身后,飞起一脚,干尸冲着大网倒飞出去。
方糖己经将肠子割得差不多了,但就在方糖信心满满,正准备彻底解开这束缚,一阵绞痛从腹部传来。
方糖大喊一声,跪倒在地,他觉得自己要死了,他应该是被老干尸一下掏死了。他倒在地上,看见树上的干尸在笑,在戏谑地笑,他不知道老干尸是如何掏死他的,他只知道,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