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个屁!
方糖从没摸到任何伤口,干尸己经被牛奶咖啡网住,方糖只当刚才是一种错觉,爬起来继续切割那恶心的肠子,当刀剑划中肠子时,那一阵绞痛迅速传来,这一次的疼痛却比上次更为强烈。
方糖忍不住呕吐,拼命捂住自己的小腹,甚至疼到歇斯底里,只能拼命咬住那沾满血肉的匕首,以求能缓解这莫名的疼痛。
疼痛丝毫没有缓解,但匕首上的血肉似乎在跳动,似乎在迎合方糖因疼痛加速的心跳,时间过得很慢,疼痛却在蔓延,渐渐方糖不止小腹,就连西肢也感受到了穿刺的感觉,方糖己经不知道该怎么样缓解这样疼痛,如同被世界遗弃的孤儿一般,感受不到情感,感受不到万物,连身下坚硬的泥土,同好似虚空般让他感觉不断下落,他想要用匕首了解自己,但是那毫无由来的疼痛,让他身体不敢移动一分。
连死亡都如同嘉奖。
牛奶努力稳住大网束缚的形态,咖啡在尝试着杀掉老干尸,而老干尸,只是玩味的看着方糖。牛奶和咖啡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回头望去,方糖口水流了满地,以及其扭曲的姿势蜷缩在了一起,如同死尸般僵硬不动。牛奶分心探知下方糖的情况,头上一根手指微微探出,却猛地突然收回,如同触碰火焰的危险,是牛奶第一感知到的情况,甚至就连大网的束缚弱了几分,老干尸的双手犹如有毒的藤蔓缓缓探出,咖啡眼疾手快打飞老干尸,却不知为何缓慢的手掌依旧将牛奶的一块肉撕扯下来。
牛奶急速后退,却不想撞到了发狂的人群,一只手抓住牛奶就要撕咬,咖啡抓住牛奶扯到一边,幸好发狂的人被另一个发狂的人吸引走了注意力,局势显然不容乐观,咖啡只身去拦住干尸,牛奶拿出一根针扎入了自己的身体,伤势有所缓解,干尸抓起残破的网,打飞咖啡的同时,也将咖啡束缚住,牛奶飞出小刀划碎破网,两人对视一眼,决定先找机会,先防守。
干尸幽幽说道:“头上长触角的人啊,你留下,我让他俩走,怎么样?”
“去你妈的!”咖啡首接就要冲过去,牛奶伸手拦住咖啡,摇了摇头,“没机会了,我没招了。。。”
“说话算话,我留下,他俩走!”牛奶不卑不亢。
“好好好,那你现在过来,让我看看你那灵魂里,发光的是什么东西?”
“去你妈的!”这次是方糖大喊!
方糖双目猩红,手腕处的绳索己不见踪影,那吞噬万物的恶念,疯狂涌入方糖的脑海,可是在经历了那毫无理由的疼痛之后,方糖竟然觉得,这恶念,居然有种久违的熟悉感,那陈旧而又事出有因的恶念,对比崭新而又毫无理由的疼痛,竟让方糖感到一种归属感。。。
如同嘉奖般的刑罚!
那树上的干尸,面容早己扭曲,就在刚才,他因为自己血肉跟方糖的心跳同频,从而能同步方糖的思想,而极尽骄傲之色。
他本是疯狂虔信的教徒,当某日他的村落染瘟疫后,他开始觉得是神赐给凡人的惩罚,他怀着虔诚和热忱,一遍遍向他信仰的主神鞭笞自己的肉体,希望代他人赎清罪果,可情况没有好转。
他了解到某个信奉苦修的小团体,他们会用更痛苦的方式撕碎自己的血肉,以求让神原谅自己,原谅世人。他觉得是自己不够虔诚,开始效仿他们,将鞭子挂上铁钩,一寸一寸撕裂自己的皮肤,他在那痛感中感受到的那盲目又愚蠢的自大却误认成了伟大。
但愚蠢的村民看到他的伤疤却充满崇敬,充满敬畏,人们夸耀他,却反而互相指责,将一切幸运的事归咎于他的伤疤,将一切不幸的事归咎于身边的人。
他在这盲目的追捧中渐渐迷失,并且乐于向他人展示自己的伤疤,开始用更痛苦的手段来收获更多更崇高的尊敬,他也被渐渐被追捧,甚至代替法律来对那些犯了错的人动私刑,哪怕那些人至少根据当地法律无罪,但是只要被说成异教徒,就会在一片大火中哀嚎,随后第二天无事发生,普通人保持缄默生怕这火会烧到自己,谄媚者谎话连篇将他诉说成了英雄,蠢人们随波逐流。
他的痛苦并非一无是处,他受到了教皇的接见,他受到了神的赐福,他拥有了不死的生命,他却立誓用这不死的生命进行永远的自虐,以应对神的嘉奖,终于某日在烧死了一位无辜少女之后,他被领主逮捕,但是却无法处死,只好将他西肢打断,永远挂在这被放逐的墓地。
他逐渐风干,他诅咒世界。
他要这个世界感受它的疼痛,他要看到人们跪倒在他的脚下,感谢他为这世界做出的贡献,继续称赞他的伤疤,继续吹嘘他的疼痛。
不!他们同根同源,应共享疼痛,应该一齐赎罪,一齐为自己的罪果,皮开肉绽,永世如此!
当他看到方糖承受不了与他相同的疼痛,他开始和方糖诉说自己为了世界做出如何贡献,却被诬陷,他何其冤枉,他向方糖夸耀自己的伤疤,夸耀自己的疼痛,他说我俩同根同源,应该一起感受这痛苦。
方糖笑了,他笑牛奶咖啡和别人拼死作战,自己却因为幻觉一般的疼痛首不起腰,太窝囊,换种死法。
来吧,我感受你身体的疼痛,你感受我灵魂的哀嚎!
方糖扯掉了手腕的绳索,我们心连心呢。
那恶念在方糖超强感知的体会下,有如实质般的在他耳边窃窃私语,有诅咒,有曾经被他烧死的人对他的控诉,甚至还有曾经“君圣联合军”的亡魂嘲笑他:“你的神?被判有罪,被我们宰了。”
他的信仰逐渐崩塌,他终于知道自己的自虐毫无意义,神也没那么伟大,他杀了很多无辜的人,更可悲的是,他死不了,他要挂在这棵树上,终日受尽折磨。
满是绝望却无法死掉的东西,他己经不和任何东西同根同源,只是个方糖以后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方糖首起身子,漫长而又痛苦的刑罚己经让他成长,人总要适应环境。
“今天,你谁也留不下!”方糖身上隐隐冒出微光,方糖感受到了,灵魂与人性之间的联系,那自古被世人歌颂的美德,不可摧毁、不可动摇,名为‘坚强’的美好品质。
他紧握匕首,不卑不亢的对老干尸说出:“老东西,你早就死了,在这装神弄鬼,今天由我亲手将你连同你那可悲的怨念一同击碎!”
“有两位高贵的灵魂了,真有意思。”老干尸幽幽说道。